但云父和云母习惯早睡,一到十一点就开始打哈欠。他们把客厅让给云以桑,然后回房睡觉了。
客厅内,老式钟表的响声被热闹的晚会声盖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接近十二点,电视上的春节联欢晚会来到了倒数的环节。云以桑昏昏欲睡,手从毛毯上垂落,头一栽,完全睡着了。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即时扶住了云以桑的脑袋,另一只手按住遥控器,调低了声量。
盛与澜把云以桑抱进卧室里,帮她找到一个熟悉的姿势,把她的乱动的手塞进被子里,最后还细心的打开加湿器。
这是二零二三年的第一分钟,一个吻轻柔的落在云以桑的额头上。
室内昏暗,盛与澜轻手轻脚的离开卧室关上房门。
他身后,盛慕正独自坐在沙发上,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睛看着他。
&ldo;小慕。&rdo;盛与澜轻声说。
很多事情再拖也没有意义,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就会自然而然的解决,反而会长成一个结块。
盛与澜在盛慕旁边找了一个不近也不远的位置坐下,他在心中复盘过很多遍,做好万全的准备。
可第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盛慕打断了。
&ldo;别说丧气话。&rdo;盛慕淡淡的瞥了盛与澜一眼,
盛与澜愣了一下,问,&ldo;你不想和我聊聊吗?&rdo;
他记得盛慕好几次都流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他等了好一会也没等到盛慕开口。
&ldo;其实我以前有很多话想和你说……&rdo;
盛慕顿了顿,耷拉着眼帘在那坐了一会,眼睫微颤,仿佛做了个决定。
&ldo;但如果你要是让这个春节变得糟糕起来,我会很讨厌你的。&rdo;
&ldo;我以前有做过的这类事吗?
&ldo;你还真自信啊。&rdo;
&ldo;……&rdo;
盛与澜摸了摸鼻尖,难得感到窘迫。
但更多是愧疚。很长一段时间,他确实不曾把自己放在父亲的位置上。认识云以桑之前,他甚至对&ldo;家&rdo;这玩意都没有任何概念。
他像是一个考生,后知后觉的错过了一场考试交了白卷,直到多年后才被人点醒。
盛慕也不曾指出,好说话到有些&ldo;逆来顺受&rdo;,盛与澜给什么,他就接受什么。
一声不吭的越走越远。
&ldo;你不看春晚了吗?&rdo;盛与澜主动找话题,将视线投向电视屏幕,&ldo;武林外传是你妈喜欢看的节目。&rdo;
&ldo;嗯。&rdo;盛慕说,&ldo;我没什么特别喜欢的节目,但看云以桑这么喜欢,我也想试试,说不定我也喜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