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妈,还是你疼我!”林晓云开心的叫了一声,随后她挑眉看向林江:“傻小子,坐过来,姐给你发红包。”
林江坐在她的对面,沉默的望着她:“你刚刚说的,我是个煞笔?”
林晓云漫不经心的说:“跟你开玩笑呢,你还不知道我啊,我说话直。”
我爸附和道:“对啊,你姐跟你开玩笑呢!”
我这个看客,看不懂了,在林晓云说出了真心话之后,林江,我爸,我妈似乎也没什么异样的变化。林江被当面骂成煞笔,林晓云一句开玩笑,轻描淡写的化解了刚刚的气氛。
很和谐的一家人。
我妈在厨房里,打开了煤气的阀门,她从柜子里找出了一壶装在酱油壶里的汽油,随后猛地冲过来,她把手里的汽油朝沙发上的每个人身上猛地泼洒。
“小舅妈,你干什么?”林晓云尖叫出声,汽油淋到她的头上,她尖叫着用手背去擦脸。
我爸冷冷的骂道:“你发什么疯?”
林江惊恐的声音发颤:“是——汽油!”
他领悟的太晚了,我妈一把打着了打火机,扔到了林晓云的身上,剩下的汽油已经着了火,她倒在自己的身上。
我终于明白我妈为什么那么平静了,我追着她:“快打119跟120啊!”我忘记了,只是个灵魂,她根本听不到我的声音!
客气里一片火海。
林晓云的惨叫格外惨烈,我弟弟跟我爸身上淋的汽油比较少,但是他们的身上也被烧糊了大片。
有邻居在问:“谁家的煤气阀门是不是没关好?”
煤气阀门!
我冲过去,发现煤气阀门开着,嗤嗤冒着煤气,但是我无法关掉它啊:“妈妈,快来关了它!”
我妈疼的没有叫出一声,她用全身的力气,堵在门前:“你们都去死吧!去陪妮妮,叫你们欺负妮妮,叫你们欺负她……”
我站在火海里,对此束手无策。
死亡对于我来说,是解脱,对于你们呢,这算是什么?道歉?
赎罪?
以死求我这个死人的谅解?
人死万事休啊,妈妈,你怎么不懂呢?
我看着四个人在火焰里挣扎扭曲,他们的惨叫慢慢变弱:“妈妈,你总是这么执拗,执拗的恨我,执拗的要做你想做的事情。”
我要的不是这个结果。
我只想妈妈做饭的时候,回想起我:“妮妮,过来帮我剥蒜!”
吃饭的时候,她会拍林江一把:“去洗手,给你姐拿碗筷。”
一家人拍全家福的时候,我爸左顾右盼:“妮妮快过来,就差你了!”
而不是用这种方式,全家团聚。
我想六一儿童节的时候,能牵到爸爸妈妈的手。
吃一根弟弟亲手递的棉花糖。
我想全家一起,跟外公外婆一起吃一顿年夜饭。
我只想要一张属于我的全家福。估计未来只能四个骨灰坛子与我排排站。林晓云混在他们的骨灰里,密不可分。
她不是喜欢抢吗?
这下真的密不可分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