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岳在聊天框回她,“我父亲前天过世了,总觉得人生很短。”
席烟愣了愣,觉得刚才的话不太恰当,将留言删了。
她明白过来为什么周岳和周满会在市二医。
席烟不知道该安慰什么,这种事情任何安慰都不起作用,就说:“你要是有什么想聊的,可以和我聊聊。”
“谢谢烟姐。”周岳发了一个笑脸的表情包,又发过来几句话,“我父亲生病做治疗很痛苦,走了反而是解脱,这样对他挺好的。”
“只不过,本来想让他们到北港来住一阵。房子一直在装修,他到最后也没住上。”
周岳想到哪儿说到哪儿,“他小时候对我妈很不好,经常打人,我哥就护着我,主动上去挨揍。我哥犯了事儿,我妈身体越来越差,他反而改好了,开始学做饭做家务。”
“一转眼,我哥也老了。这一辈子,我爸也说不上做了什么大事,人生很短。”
席烟看到他发的几张旧照和他们今年过年拍的全家福,对岁月如梭四个字有了实感。
周岳又说:“父亲走了以后,我哥一直在责怪自己,说,当时要没薄总出手帮忙,给叔叔造成严重的后果的话,他怕是一辈子没脸见人。自己爹是爹,别人爹也是宝贝。”
席烟笑了下,“你哥倒是重情义。”
周岳回:“他全身上下也就这个优点了。”
他顿了顿,“这话有点逾距,但我还是想说。”
“到薄总那个位置,任何人在他手下做事,都会猜他的心思。我大学刚毕业那会儿就进了集团,事业上想破头也不知道怎么往前走,所以才在他私生活上多用劲儿。”
“虽然说纪念日,您的生日,都是我安排的,但我也是看眼色行事,要是他不高兴,我万万不敢碰。薄总在外面应酬,有些人会送客户花啊项链之类维系关系,他从来不允许。对他来说,任何给别人产生误会的机会都不能存在。”
“这才显得您的珍贵。”
席烟在他后面的几句话上停留了片刻,好比走入布满雾气的早晨,一点点微光透进来,潮湿而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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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了八九点的生物钟,突然六点多起还真不适应。
席烟打开门看了眼,没有花,也没有礼物,人应该没来。
她纠结要不要化个妆。
薄望京性子虽然冷,但敏锐,之前她为了官司去求他,怕气色不好,败了他的兴致谈不拢,故意抹了口红,结果他看出来了。
她照了照镜子,将头发分成两股,编成麻花放在身后,分别在发尾绑上蝴蝶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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