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宇间笼着忧色,这次陆喆没让李致轻易揭过,追问道:“之前我就听你偶尔会咳嗽,上次菲律宾的伤到底恢复到什么程度了?”
李致还没回答,他便瞪着眼说:“跟我说实话。”
两人对视着,李致的呼吸略急而沉,与落在陆喆脸上的视线一样,仿佛有了实质的重量。陆喆盯着他的双眼,片刻后却见他又笑了:“我不想让你同情,可是有时候还挺想跟你示弱的。”
“就像现在这样,你终于会像以前那么紧张关心我了,”李致叹出一口气,掌心贴着陆喆的后背抚摸,“我真的等了很久,一年好像很短,但在我发现你不在意味着什么以后,就变得度日如年。”
由于发烧,李致的嗓音沙哑,说出来的每一个字却很有分量地凿进了陆喆的耳朵深处。
毕竟这一年的分别对陆喆而言也不算轻松。
他花了太多精力走出来,但在旁人看不到的角落里,那些与李致有关的记忆就像住在梦境里的野兽,总是会在猝不及防的时候对他亮出利爪,鲜血淋漓地来一下。
曾几何时,他是真的恨李致。
恨李致为什么要利用他,为什么他们之间会走到这步田地。
他想不明白,如同陷入了魔怔,每次一想到这个问题头就很痛,好像有无数根细细密密的针在扎着脑袋。
他分不清分手那天李致说的几分真几分假,他只记得在医院的安全通道里,李致面对那些质问并没有解释。
那是他的心结,绕得久了,缠太紧了,便也解不开了。
后来他更是不愿去想,他以为自己真的不会在意了。
直到了这一刻,李致和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发觉自己还是想问的。
“你当初为什么要利用我?”
搁在后背上抚摸的手顿了顿,陆喆从李致的肩膀看向通往小院的落地门。
天光比刚才更亮了些,沿着围墙栽种的一排翠竹在晨风中左右摇摆,其中一株比周围都矮小的竹子摇晃得更是厉害,仿佛风再猛烈些它的枝叶便会折断。
陆喆目不转睛地看着,思绪还未转动便听到了一声叹息。
“对不起,”李致说,“我知道再怎么解释也没用,错就是错了。”
这不是他想要的回答的,既然又再问了一遍,他就想要一个答案。
一个能让自己释怀,也能重新去信任李致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