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禧在拖着腿往里挪的时候,听到背后传来“呲——”一声打火的声音,她回头去看,正好看到那个男人倚靠着墙,把猩红的烟往嘴里递。
梁津轻的房间门虚掩着,宋禧在上手推门之前,突然就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情怯之意。
宋禧进去的时候,他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睡得很安静。
但太安静了,以至于宋禧有点担心他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宋禧走到床边,半弯下腰,伸出右手的食指,探到他高挺的鼻梁下。
鼻息均匀、温热。
还活着。
宋禧终于松了口气。
他身上的被子盖得严实,让人看不到他的身上的伤,但他睡得一脸沉静,给了她一种他只是在睡觉并随时都有可能会醒的样子。
床边有凳子,宋禧站得有些累了,就拉过来坐了下来。
她的手伸进被窝里,几乎没费什么劲就握到了梁津轻的手腕。
宋禧把手指搭了上去,闭了闭眼,又很快睁开。
他的烧退了,病情也基本稳定下来了。
就是不知道他的腿伤是什么情况。
这边屋子里也同样静悄悄的,明明刚才进来时还碰见了人,现在她在屋里坐着,也仍然一点多余的声音都听不到。
梁津轻的房间开了很足的暖气,宋禧坐了一会,身体很快就再热了起来。
她起身把羽绒服拉链拉开后,人也没急着坐下,直接伸手抓住床尾的被子,掀开了其中一个角。
他整个人以一种非常规矩的姿势,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受了伤的右脚打上了厚厚的石膏和夹板。
宋禧觉得眼前这一幕,好像并不陌生,或者说似曾相识。
她的记性不算差,稍微一回想就可以想起来,那时她第一次在漉水镇见到他,他也是这样人昏迷着躺在这里。
也是这间房。
再见后,她一直觉得他身体好了很多,至少不再是高中那个病怏怏走三步都喘的人,但如今再细细一想——
他好像也时常出一些状况。
大毛病没有,但小毛病也一堆。
像现在这种躺着不能动的情况,不到一个月她就碰到了两次。
“凉——”
大半夜,空荡荡的屋子,突然出现的男声。
这让还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宋禧,猛然一惊。
她手里的被子没攥紧,轻飘飘地落了回去,没盖好,梁津轻的伤脚有一大半还留在外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