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我保持畅通,信号如果稳定的话我会五分钟给你发一次定位,到时候你直接按定位走。”
梁津轻面上一派沉静,跟许见川说安排的时候也是条理清晰,但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插在口袋里的双手,掌心全是冷汗,心里更是想不了一点点关于意外的可能。
他只能让自己先冷静下来。
说完之后,梁津轻的手机在口袋里响起,他掏出来的时候手没拿稳,手机都差点摔到地上。
还是梁蔚清。
“你出发了没有,你那边下雪了没有?路上开车小心点,时间还早你慢慢开。”
“哥——”
梁津轻背过身,不让许见川看到他的表情,“我临时有点事,估计回不去了,你帮我跟爸说声,晚上的局我就不去了……”
梁蔚清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开口时语气不由得严肃起来,“出了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宋禧她——”
梁津轻顿了顿,强忍住鼻尖的酸意,“——可能出了点事,我得去找她。”
越往山里走,风雪越大。
梁津轻之前出门是准备去车里,所以手套和围巾都没戴,他把羽绒服的帽子兜在头上,但没走两步,帽子就被风掀开了。
他边走边喊着宋禧的名字,但呼啸的风声一阵又一阵,几乎都要把他的声音吞噬掉。
时间一分一秒往前走,天色一点点沉下去,梁津轻的心也跟着一点点往下沉。
又过五分钟,梁津轻给许见川发定位,看到两分钟前他也给他留了言,说有村民往这个方向来迎他了。
梁津轻之前不敢走太快,怕到时候宋禧没找到自己又失了联,眼下见有人在后面跟上来了,他便敛了口气,决定再继续往里走。
等到梁津轻发现自己的手机发不出消息也收不到消息的时候,他开始有点慌了。
山里的路上已经积了雪,靴子走在上面吱呀吱呀,松软得很,一不小心没踩实就很容易摔跤。
梁津轻走得很小心,但踩上一根掩在雪地里的枯木枝时,他一个没注意,一下子摔进了雪坑里。
结结实实的。
前段时间他的脚受过一次伤,那次梁蔚清非常夸张地让人给他打上了夹板,后来他嫌走路不方便第二天就擅自拆了它。
后来恢复得不算差,除了用脚过度时偶尔会有一丝酸疼,但好在这种情况并不多。
所以他以为脚伤早就好了的。
但摔了一觉趴在地上一时动弹不得的时候,梁津轻才意识到——
原来他的伤一直都没好。
就像那年和宋禧分手,他以为他早就走出来了,也在慢慢放下了执念。
可直到和她重逢,直到见不到她的此刻,他才明白:
他的伤从来就没好过。
梁津轻脸埋进雪里,试图用这短暂的寒意才逼退自己内心的害怕和不安。
梁津轻实在是不敢想,万一宋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