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都知道,裴叔是什么样的人,魏千户也知道,裴叔虽然身体病弱,却并不缺手段,哪怕不擅武力,也绝不是无用之人,他刚刚是真的没想到添麻烦那一处,不由得赶忙为自己辩白起来:“裴叔,我没那么想。”
裴聿川点了点头,有几分哭笑不得,只好道:“我明白,快去吧。”
其实薛怀真就算真的这么想了,裴聿川也不觉得有什么尴尬的,他的心态十分平和,也很坦然,毕竟无论是他自己,还是原主,都的的确确对武力兵事上这些不甚精通,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眼下的情况,最合适的安排便是让懂行的人来做事,而不是由自己这个名义上的上官,实际上的外行人来指手画脚,帮不上忙不说,说不得还会起到反作用。
一阵冷风吹来,掀起他身上的大氅一角,不过在场三人都无暇顾及这些细枝末节,裴聿川伸出手,拍了拍薛怀真的肩膀,温和地道:“别想那么多,该做什么就先去做,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是,裴叔。”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薛怀真也不再纠结,拱手应下之后,便迈步离开,去寻魏云帆传话了。
裴聿川收回视线,转而看向身前之人,“奔雷。”
“属下在!”
“让咱们的人也警戒起来,该隐蔽的隐蔽,能配合的就配合,不能配合,也莫要裹乱。”
“属下明白。”
裴聿川颔首,又道:“让轻雷带一队人去杜家那边,那边都是老弱妇孺的,要小心看护。”
奔雷又应了声是,同时在心里想着,那可是未来的国公夫人和您的岳父岳母大舅子,我们肯定要上心啊……
他领了命令,立马转头去找轻雷。
裴聿川放下帘子,正想把大儿子叫醒,让他去跟杜家人待在一块儿,一转头却发现——
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裹着被子坐了起来,一双明亮的眸子正灼灼地看向自己,见他看过来,赶紧迫不及待地开了口:“阿爹,出什么事儿了吗?”
要是忽略他眼中的跃跃欲试,裴聿川就信他是真的关心了。
不过斟酌了片刻,还是将薛怀真方才来报的消息简单跟他说了说,说罢,语气稍微严肃了些:“你先穿好衣裳,然后去跟杜先生他们待在一处,也方便让轻雷他们保护你们。”
尽管想凑过去看看,但是小少年最终还是没作死,听话地应了。
……
孟州在逃。
他伏在马背上,夹紧马腹,一鞭子挥下去,马儿吃痛,顿时跑得更快了,迅疾的风从他耳边呼啸而过,马背上的颠簸让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快要移位,但他还是竭力屏住呼吸,希望马儿能跑得更快写,再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