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装出恍然大悟的模样:“好名字,陛下给的果然……是那个好名字!”
其实池鱼不仅说不上这名字究竟哪里好,她反而觉得不太吉利。宥这个字……虽然也可以作为一种寄托了正面期许的含义,可起在名字里总是不太常见。
驰旭……想让穆周山宽恕谁呢?
池鱼动作迟缓地放下那枚印章,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
穆周山字成宥,穆将军平远侯……那么驰愉公主的名号是什么?她好像一向只听穆周山称她为公主,这里的将士们也都是殿下殿下地唤她。
池鱼居然从来不知道这位天褚公主的封号到底是什么。
她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出穆周山的营帐,脚步有些不稳,就连那些没心没肺的士兵们都能看得出来。
“殿下可是喝醉了?”
“胡扯,将军可从来不允许我们给公主酒喝,你该不是刚才递错了吧?”
“殿下您还好吗?要送您回帐吗?”
池鱼看着一双双映着篝火的清澈眸子,张了张口,平复心绪:“没事。”
然后她从地上捡起一根挑火用的粗树枝,递给身边一个才十六岁,却身材高大,因此三年前蒙混进军时没被发现的一个少年。
“你会写我的封号吗?”池鱼装作想要考考他的模样,将树枝递给他。
少年骄傲地抬头:“我虽没读过几年书,但是公主的名号谁人不知?”
天褚国主在位多年无子,第一位公主出自神女格尔,乃是大吉之兆,国主因此大赦天下,减免税赋。他对这位公主的宠爱之情从不掩饰,甚至曾抱着她上朝。
公主的百日宴上,国主便赐予封号“阜熙”,而阜熙公主的降世竟真像是天佑天褚,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举国上下风调雨顺,年丰时稔,百姓们也都认为是公主福泽天下,所以阜熙公主的名声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传得极远。
池鱼就看着那小少年,一笔一画,认认真真地写下“阜熙”二字,低头笑出了声。
少年士兵还以为公主十分满意自己的字,十分骄傲地抬头,却只看到了阜熙公主离开的背影。
池鱼的脚步不再踉跄,心里却一晃一晃地,好像有一个人在她的心房里荡着高高的秋千。
难怪啊难怪,穆周山从前即使是意识到了自己对她不同寻常的情感,却仍是在克制自己,直到听到她说自己的名字叫做阜熙的那一刻,像是所有的情绪都找到了一个出口,再不做任何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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