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唯有一件事她想不明白,如此艰苦的环境下,两军如何作战?还是这崇山峻岭之后,有另一片天地?
对,记得那时候穆周山还说,有一个三面环山的地方,是有海的。
池鱼也不是没想过向穆周山询问个仔细,只是一落到地上以后,穆周山全然就无视了池鱼这个人。
他也已经不是池鱼熟悉的那个穆周山了,而是变成了另一个人——或者可以说,是三百年前天褚城那个前世的穆周山。
在一片片巨大雪花迷住池鱼眼睛的时候,穆周山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身罩袍,黑漆漆地从头遮到了脚,密不透风地把整个人掩在了下面。
不消一会儿池鱼就知道这罩袍在这风雪连天的地方是多么实用的东西,可惜她带了一堆花里胡哨、没半点用途的法器,却忘了带两件遮风避雨的衣服。
她的术法在落到雪山上的一瞬间就失灵了。
池鱼也想过硬着头皮问穆周山能不能把那袍子借她一并披一披,可不管她怎么喊叫,声音都会被山风带走,吹不到穆周山耳边。
她就只好这样步履维艰地跟在穆周山身后,从日出走到月落,再从风卷残雪走到云开见日。
日照金山的那一刻,池鱼才明白什么是神山。
可当她再回头的时候,穆周山就不见了。
世间只有天地,拨云见日的晨光,和空气中呼吸起来冷到肺腑的雪。
翻过最高的一座山后,竟然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平原。很难用平原去形容这山与山之间的高地,但池鱼印象中就没离开过地势平坦的东边,也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去称呼这地方。
当远处升起袅袅炊烟,传来热烈又激昂的歌声时,池鱼还觉得有一些不真切。但她的身体又被一股陌生的力量牵引着,要走近去看一看。
客央瓦布那将她所有术法隔绝的力量,也一并把不死橓从池鱼的识府中拔去。
原本应该有些不安的池鱼,却在听到那欢声笑语的时候前所未有地宁静平和。她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在穆周山同她说起前世之前甚至都未曾听说过半点,但池鱼就是莫名地觉得,客央瓦布不会伤害她,那边她素未谋面的人们,都会对她赤心相待。
那些人身上穿着奇奇怪怪的服饰,花纹华丽复杂,腰间披着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皮毛,男女老少头上都盘着模糊蓝绿颜色的珠子,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在篝火旁一张古木盘成的椅子上坐着的,是一个满面皱纹,脖子上布满纹身的老妇人,穿得格外华丽——她头上那些池鱼喊不出名字的珠子是最多的,不仅是蓝绿色的,还有橙黄和朱红,又在脸颊两侧坠下两片洁白的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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