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辰安蹙额,有些不懂,少顷看她:“所以母妃偶时与儿子亲近不多,是因为我是皇子?”
“”她无话可说,心绪愕异,扶住他肩,将他领口整理一番:“回去睡吧,明日去书房你可以跟着老师看书明理了。但切记勿要瞎问,这些东西你要藏起来。”
他懵然:“那今日儿子不用背书了?”
许襄君将将点头,他却不要,拧着小小眉毛:“明日我要从头开始学,那些都会,儿子不能在学堂等进度,还是在母妃这里学。”
自顾自牵起她的手,稔熟的往小案走。
许襄君看着他,就是这样,她完全没时间见人。
夏辰安挑拣书籍时,轻轻:“昨夜儿子见小果子,他说金镯是他娘给的。知晓儿子喜甜,他娘给了他一罐蜜,说送小点的时候给儿子加些,我会更喜欢他。小果子说自己并无恶念。”
他挑好书,抬头,眸底含满难痛:“可那罐蜜小果子不敢吃。”语下多是寒凉悲戚。
嗓子闷了闷:“以后我不喜甜了,母妃不用再做吃食哄儿子。”
“”许襄君吞咽半口,酸楚地点头:“好,你不喜甜。那母妃给你择别的好不好。”
他肃然危坐:“别的我也不喜,就日常用些,不饿肚子便好。”
他要做个无有喜好的人。
“”她不动声色掐了把桌角,心口闷疼。
“小果子家人”他看向许襄君,问的轻:“会活下来?”
“不会。”
她笃言后夏辰安闷了闷,眼圈红了,又如那日蓄满了泪,却强忍着不流下来。
“那样也好,他们一家团聚。”
“行事这样利索,母妃还能查出是何人所为吗?”
许襄君不敢同他聊这些,生出些趋避之心:“不知道,看盛松明日出去能带回什么消息吧。你,看书吧,一会儿该晚了。”
夏辰安拧眉:“母妃昨日拿住小果子就该让盛内侍出宫,明日大抵是晚了。”
她嗓子囫囵应付两声,匆匆瞥目。
不知为什么,她跟夏辰安聊这些,越来越心怯。
那种皇家自然而然的威重压她身上,每口气息都被摄夺削走,脊梁冷抽。
再长大,她有种什么都瞒不住这孩子的错觉。
自夏明勤允他读书起,一下子不能带夏辰安逃课,她白日里空出许多时间来。
正巧够她练舞,闲时便邀上妃嫔出门赏景谈天听戏,日子却愈发枯燥。
前朝太子屯兵流言传入民间,他辅政之职被卸下,夏明勤说查清后再归权,可这样却等同定了太子有罪,朝堂内外哄然,就连皇后也去跪了含元殿,大喊太子无辜。
绪王虽不能去御前侍疾,却在书堂上大放异彩,引得夏明勤时常去书堂瞧看,破了权给了他上朝听政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