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兰迪你干什么?!”莫长川正要下床去看看钟潮生的伤势,却被傅兰迪一手拽住了。
他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阴鸷,咬着后牙槽吼道:“我干什么?你是我的未婚妻,却跟他抱在一起,你觉得你们这样合适吗?!”
莫长川那瘦骨嶙峋的手被他不知轻重地攥着,她极力想要挣脱,却被弄得通红。
“放手!你弄疼我了!!!”莫长川怒气冲冲地喊,“你这是在你母亲面前演戏入戏太深了吧?什么未婚妻的你难道还当真了吗?!!”
“你说什么……”傅兰迪与地上的钟潮生同时说道。
“……原来……你已经记起来了……”傅兰迪苦笑了一声。
钟潮生愣在原地,已经忘了要站起来:“演戏?……什么意思……?!”
莫长川低着头,承受着来自两边不同的灼热眼神,不知道该先回答谁的问题。
“什么时候记起来的?”傅兰迪先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最近几次复诊……”莫长川尴尬地低着头,嗫嚅道:“今天几乎把之前的事情全都记起来了……”
“难怪了……”傅兰迪苦笑着,“难怪对我的态度又回到从前那样,也难怪立刻就投向了小钟的怀抱……”
“不,不是,”钟潮生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被打的那边脸解释,“傅先生你听我说,小姐她不是故意的,她是得了顺行性遗忘症,晕倒之后的事情都记不起来……”
果然……傅兰迪就知道一定会有这么一天的!之前莫长川对他的态度那么亲昵全都是她懵懵懂懂之间无意的表现,不然以莫长川的性子,怎么可能会这么和颜悦色。如今莫长川醒了,记起来以前是怎么对待他的,仍旧还是那副德性。但更伤人的,是那段他们曾经相处得十分和谐的时光,都从她的脑海里消失了。这对于傅兰迪来说无疑是最为残酷的——也许如果莫长川是一如既往的态度,他心里还好受一些。而经过了这一段时间,他曾经一直压抑着的感情,对她难以倾诉的怜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流露出来了,因而他这天才会一时之间无法掩藏好自己的情绪,看到刚才的情景才会忍不住急火攻心地动了手。
他松开了莫长川的手,怅然若失地喃喃自语:“果然之前的都只镜花水月,全都是假象……”
钟潮生虽然觉得这不是提问的好时机,可他又担心事后追问不了,只能硬着头皮问道:“小姐说的……演戏……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兰迪冷哼了一声,茫然地走出了莫长川的房间,只留下了一句话:“她是演戏,可我,从没这么想过。”
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竟然因为前阵子莫长川的态度改变了,就忍不住掏心掏肺地把自己一直隐藏得很好的感情全盘托出。也罢,梦总有该醒的时候,他也该清醒一些,该回去了……
傅兰迪还是赶在圣诞期间回了美国,只是他回去后,除了必要的场合,几乎不出房门口。薛晓露之前听他说不回美国过节了,还以为他和莫长川难舍难分,正疑惑为什么这次的手段不太见效,筹谋着下一步该用什么样的棋子怎么走,却不料傅兰迪竟然无声无息地回去了,而且从他的行为看来,他和莫长川之间一定出了什么问题。她自认对自己的儿子还是比较了解的,虽然他每天都和平常差不多,但他脸部的微小表情已经出卖了他。学业上的事他从来都不愁,公司的事情他没完全接管,哪怕是他自己全权负责的中国分公司,在他忙于课业期间也有莫皓宇为他打点一切,对于他来说相当于没有后顾之忧。那么剩余的就只有莫长川的事情了,毕竟儿子说过,这一次他是认真的。
“janice,帮我把莫长川最近的医院病历和病案找出来。”薛晓露给她的助理留言。如果傅兰迪和莫长川之间真的出了什么问题,那么她就该准备好下一步,让儿子自然而然地跳进她挖好的坑里。
即便是圣诞假期,薛晓露的助理janice还是随传随到。不到半天的时间,她就把莫长川的病例和病案的电子版本整理好,发到了薛晓露的私人电邮里。
薛晓露仔细地看每一份描述,觉得轻微的脑震荡与顺行性遗忘症与儿子的关系应该不大。可为什么莫长川病情好转了,他就立刻改变主意回来过节了呢?他们母子俩的关系其实说不上亲昵,虽然她今年已经告诉儿子说会留在美国过圣诞和新年,但一开始的时候儿子也说不回来了,这说明在他心目中,回来过节都没有在中国陪伴未婚妻重要。他总不会突然之间想念起母亲改变主意吧?他从小就独立,并不是粘人的孩子,因而这一番的变化就显得颇为耐人寻味了。
“janice,上次u盘寄出去之后,那个佣人和莫长川身边那助理怎么样了?”薛晓露直接给助理打了电话。
“他们应该是分手了,有知情人士说那个叫沈玥婷的佣人被郑管家解雇了,之后发了很多负能量的朋友圈,也夹杂着一些间接咒骂莫长川和她那个叫钟潮生的助理的。这些朋友圈看起来好像在映射那个助理跟莫长川有染,但十分隐晦,因此并不能确定是不是实锤了。”
就是说,可以确定那个佣人和莫长川的助理分手了,但助理和莫长川之间有没有暧昧就不得而知?薛晓露用冷漠的语气下了个命令:“dylan前几天匆忙从中国回来,你找上次那个it部门的人再黑进去莫长川的监控摄像头看看有没有相关的录像,我要确定dylan和莫长川之间是不是在闹矛盾。”
都说治疗感情的伤最好就是开始一段新恋情,要是确定了傅兰迪和莫长川之间感情出了问题,要引导他去和aour的董事千金相处就容易多了。薛晓露坐在客厅的火炉边上,嘴角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