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窒息的咳喘可以平复,可心头的不安却愈演愈烈。
林知许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蓦然抬头,目光穿过人群,与入口处迅来的段茂真猛烈相撞,快到段茂真还来不及粉饰眼底那一丝慌张的悲怆。
他愣愣地站起,看着段茂真奋力拨开人群向自己而来,热闹的舞曲却在此刻乍停,舞池之中快乐旋转的男男女女诧异地停下,林知许也转头看向舞台上的,那个一脸喜气,阻止了乐队演奏的中年男人。
“特大喜讯!特大喜讯啊!!”
林知许的手臂猛然一紧,段茂真已来到身侧,也不顾被撞得倾倒的座椅,赤红着一双眼拉起他就向外走,
“池医生怎么说的,让你休息,休息!你又来做什么,他们这些人只会说风凉话,只会诋毁!”
过大的动静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尤其台上之人,目光扫过拉扯着向外走的二人,神情中带上了鄙夷的快意。
但他很快将目光收回,从容地拿起一旁的话筒,声音响彻大厅,
“最新的消息,战事有了重大转机!”
被拉扯着向外走的林知许蓦然站定,可下一秒却又被段茂真拖起,
“别听他们胡说八道,嘴里没一句实话!”
“你知道他要说什么。”几个小时未发一声,林知许的嗓音有着微微的暗哑,段茂真不用回答,他下意识躲避的双眼已道明了一切。
其实段茂真已经来不及将他带离,男人激动高亢的声音被话筒放大了无数倍,足以穿透一切。
“联合军已将叛军反压至榕城,他们虽还在负隅顽抗,但也不过是些残兵败卒,剿灭指日可待!”
几秒钟的沉默之后,人群中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掌声与欢呼声,有些人激动不已的,霎时间红了眼眶,落下泪来。
但台上的男人显然还卖了关子,他微笑着抬手向下压了压,待人群安静之后再次将话筒放在了嘴边,
“谢天武势如破竹,差一点就攻破了京城,可就在这节骨眼上,他死了。”
话音一落,底下一片哗然,更有性急的直接大声问道,“是如何死的!”
“说来既是天意,又是报应!”男人露出大快人心的神情,“卖国贼段云瑞不知从哪里得的消息,说是什么有座古墓中有钱财无数。谢天武,还有那个见钱眼开的洋鬼伯格与他一起下了墓。”
就跟听书似的,所有人瞪大双眼,屏息以待,段茂真想将林知许拉走,可手伸到一半,又咬牙放下,背过身去。
“老祖宗可不惯着他们,他三人进了墓,一天一夜都没动静,谢天武和伯格的人急了也进去,结果进去多少就失踪多少,没一个出来的!”男人眉飞色舞,“苍天有眼,那群狗贼没了头狗,马上溃不成军,要不了多久咱们就能回去了!”
惊雷一般的欢呼声疯狂地敲击着耳膜,段茂真转过头,在目光触及林知许的瞬间忽而一阵寒意,周身冰冷。
他并没有如段茂真所预想的那样,或崩溃,或痛哭,又或者与他一样,当场就呆愣住,神识都好似离自己远去,整个人如同傻了一般呆立。
林知许轻抿着只有淡淡血色的双唇,眼神中是愠怒,是不屑,还有一丝淡淡的鄙夷。他转过身,微蹙起眉头看向段茂真,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