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并没有修整的时间,白陌入城后便即刻雇了一队人马快马加鞭往太原而去。
施玉儿一直到上马车后都还是一副失神的模样,她的脑中还回响着上官翼说的话,因为她的缘故,瘸子没了,卫一现在或许也凶多吉少,甚至沈临川……
她在想,是不是她从一开始便做错了,她不该来这个地方。
清泪顺着她的眼角滑下,施玉儿掀开车帘往后望去,又垂眸看自己被擦伤了的手掌,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大雪压枝梅吐蕊。
南沧一行人已经开始赶往营州,快马加鞭,日夜不停。
营州官员尸位素餐,周围又遍布上官家的人,封城的消息甚至是在卫三到了京中后才传出。
南沧骑着烈马,铠甲上倒影着雪光,沈望渊也将马鞭挥的作响,上官清嘉和上官如被绑了手脚丢在马上,一路随着颠簸。
他们要用上官清嘉与上官如做交换以备施玉儿落在了上官翼手中的可能性,上官家一夜之间被连根拔起,这是所有人都未曾想到的事情。
可秦郭二家的一些罪证与上官家私藏的账本却又都吻合,再加上一些受罪人的证词,就连朝堂上那些上官家的党羽也都哑了声,众人都眼睁睁见着这么一个世家大族一夕之间毁于一旦。
沈望渊拼了命般抽打着马腹,与一随从共乘一骑的老神医被颠的分不清南北,最后索性晕了过去。
他们已经走了一夜,最多一天一夜,他们便可到营州。
沈望渊只要一想起来大哥受了这么多的苦楚,想到嫂嫂还一个弱女子还要经受这么多的苦难便恨不能将上官家的人千刀万剐,都是他们惹出来的祸,害了这么多人,一直到如今强弩之末也不安分。
他大喘着气,寒气便夹着雪花呼啸而进嗓间,却不能将滚烫的心肺浇冷半分。
上官清嘉与上官如面上满是脏污,显然是还不能接受从云端之上落下的如此之大的反差,待到军队修整之时,上官清嘉不断撞着马车车壁,一直等到沈望渊掀开车帘,又发出呜呜的声音。
沈望渊的面上满是冷肃,他将上官清嘉与上官如嘴里的布扯开,冷声道:“有什么话想说?”
“望渊哥哥、望渊哥哥,你要带我与长姐去哪?”上官如已经被吓到说不出话来,上官清嘉含着泪问道:“我父亲呢?你为何要如此待我们?”
“你父亲已经入天牢,我要用你们去换我嫂嫂回来,”沈望渊抿了抿唇,递给她们一碗热汤,“你们是上官翼的亲侄女,亦是之后上官家能够活下来的最后两个嫡支,他定然不会坐视不管。”
“此、此言何意……”上官清嘉有些怔愣,“拿我和长姐去换你嫂嫂,我父亲入狱……”
她喃喃间终于将一切都反应过来,大哭道:“我不信,你不要与我玩笑,我要见我父亲母亲!”
沈望渊并未理会她,任由她大哭着,将车帘重新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