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的小尖尖从水面钻出来之后,逐渐伸展开来,很快变成了一片拇指大的心形叶片。叶片继续向上生长,又有新的小尖尖钻出了水面,直到长出了九片心形叶片,这棵植物才停止生长。植物不再长大,叶片的中心却开始鼓起了小包。小包像是个小小的气球一样越来越大,直到微微一声“噗”的声响,小包炸开,一朵红艳艳的花儿从里面开了出来。如果季大夫在这里的话,便能认出来。这棵植株,正是当年救了慕云哲的那株离魂草。看见微微摇晃的小红花儿,糊糊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而小天宝则笑得眯起了眼睛。她的小水坑啊!可终于来了!离魂草朝着小天宝的方向摇曳着叶片,像是在和她打招呼一样。然后在小天宝“咯咯咯”的笑声当中,一株又一株植物从小水坑里钻了出来。等到小水坑中被各种植物挤得满满登登,甚至都要看不见水面的时候,终于没有植物再从水面里冒出来了。就在小水坑儿里面“噗嗤噗嗤”地往外冒植物的时候,季大夫那一边正忙的脚打后脑勺。哪怕时斌他们小心再小心地封锁消息,但是在有心人特意的散播之下,郡城里的人还是知道有人在迎凤楼里面吃饭中了奇毒的事情。因为迎凤楼的小二伙计和乐技舞娘也都中毒了,倒是没有人怀疑是迎凤楼里面的食物不干净,而是又将迎凤楼早些年的那些诡异的事件有提了出来。“我就说这迎凤楼不干净,你们看,到底是出事了吧!”一个带着瓜皮帽子的中年男人,双手抱胸,插在袖口里,一边吸溜着鼻涕,一边在迎凤楼的门口看热闹。旁边的另一个瘦高的男人看了他一眼,眼里闪过一丝不耐。“呦!皮一把,也不知道是谁,前几天还在人家迎凤楼的门口闻着人家的菜香味儿流口水嘞!”皮一把不是这瓜皮帽的名字,而是外号。因为好赌,每次他媳妇去赌场抓他的时候,他总是说“最后一把,再玩儿最后一把”,由此便得了个皮一把的名号。而那瘦高男和皮一把是邻居。平日里最烦这烂赌鬼。前两天这皮一把还恬不知耻的想要去人家迎凤楼赊账,被人家拒绝了,还耍赖不肯走。今日却又在这里胡说八道、落井下石,真是太不要脸了!听见了那瘦高男人的话,皮一把撇了撇嘴。“嘿!马猴子!我说错了吗?谁不知道这迎凤楼原来闹过鬼啊!少说的个十口子人都被这楼里的鬼怪给吃了!”一边说着,皮一把还做出了龇牙咧嘴的夸张表情,好像他真的看见过楼里的鬼怪吃人似的。周围原本就竖着一只耳朵听二人对话的人一看皮一把的表情,也跟着皱起了鼻子。那瘦高男,也就是皮一把嘴里的马猴子也变了脸色。看见马猴子脸上的表情,皮一把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嘿嘿”笑了一声。“嘿嘿,马猴子,你不是非常喜欢着迎凤楼里的吃食吗?说不定,你也已经被那楼里的鬼给盯上了!说不定哪一天,你也中了那奇毒了呢!”听着皮一把对自己的诅咒,马猴子心里面又气又急。颤抖着手指着皮一把,“你、你、你”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出来。迎凤楼门口闹哄哄的时候,高远正在和贾兴德一起清点藏在叠翠上中的战马。“远儿,咱们必须尽快和西夷那边完成交易了。今天早上下面人来禀报,说是一匹母马病了。如果不尽快将它们送走,万一那母马的病传染······”话虽然没有说完,意思却已经表达得非常的清楚了。相比于贾兴德的焦急,高远脸上的神色就放松多了。点了点头,高远看了一眼他们临时搭建的马厩。“放心,迎凤楼那边这一两天就能解决。等迎凤楼关门,我们就可以利用地下的通道,将这些战马运出城外了。”说着,高远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看向贾兴德。“对了,舅舅,明月楼空了这么些年,你为什么不将它买下来?如果你早日将明月楼买下来,那还有什么迎凤楼,咱们今日也不用如此的麻烦了!”说到这个,贾兴德苦着脸看向高远,“你以为我不想?关键是每次我想要去买那明月楼,总是买不下来!不是看房子的时候受伤,就是房牙或者衙门的管事受伤。”说到这,贾兴德还叹了一口气。“可是别人买就很顺利,所以我只能将后来买走了明月楼的那两拨人都杀了,又放出了明月楼闹鬼的传言,这才吓得没人再敢来买明月楼,也没有人再耽误咱们用地下通道。原本一切都好好的,谁知道还真有不怕死的呀!”听着贾兴德这好像话本故事一样的解释,高远情感上是相信他的。毕竟是自己的亲舅舅,完全没有必要欺骗自己。可是理智上,高远又怎么都说服不了自己相信。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贾兴德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说着明月楼里面闹鬼。可是这世上哪有什么鬼怪?要真是有那些东西,不管是贾兴德,还是他,这手里的冤魂都不是一个两个的,也没见哪个冤魂厉鬼来朝他们索命。到今天,他们还不是潇洒的过着荣华富贵的日子。这边,高远正对鬼神直说嗤之以鼻,迎凤楼里,红霜他们一边精心照顾着直到现在也没能喝上解药的那十几个病人,一边憋着气地打算着揪出那投毒的人,弥补自己的过失。说来也是巧了,为了优先照顾客人,所以解药都是先从中毒的客人开始灌的。而这被弄洒了的最后的一桶解药,正好就是沈荣和楼里的伙计和乐技舞娘们的。眼看着沈荣他们的情况越来越危机,红霜他们心中的愧疚就越来越多。到底是自己的疏忽,才让他们中了毒。“哼!千万别让老娘找到那个天杀的投毒的人,让老娘抓到他,老娘非得把他活刮了不可!”一边骂着,红霜一边将一个小徒弟头上的布巾取下来放进水盆里过水,拿出来拧干的时候手下的力气一时没有控制住,直接将布巾拧成了布渣渣。把进门的季大夫吓得直接愣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