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辰离开的第四天早晨,霄凌从床上睁开眼睛,心中想着应该去洗漱,他给自己用了个清洁咒,想着应该起床吃早饭,他一动也不想动,整个人都懒懒的。
百姓们在努力种地,没有特殊的化肥霄凌也就没用,他盘算好了,到时候大不了多浇灌点灵泉水,问题不大。
苏英樱他们昨晚火锅散场后就被落花送走了,来参加的妖兽自然也都回了沧澜山脉。
热闹退去,事情做完,霄凌觉得无比的空虚,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好吧,他承认他就是想念骆辰了。
一整天霄凌都没什么精神,大概是看他实在不在状态,就连羽焰它们几个也没来烦他,去了别处玩耍。
骆辰离开的第四天晚上,霄凌躺在那张宽大的双人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失眠了!
横竖也睡不着,霄凌干脆坐起来靠着床头思考问题,骆辰不是个别扭人,更不会使小性子,自己究竟是口嗨还是真心实意他也不可能听不出来,那么问题来了,他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在别扭什么?
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一缕白发落在肩头,霄凌将这一缕白发挑起,这是在死亡秘境时险些被墨翡抽干灵力而导致的。
在修真界,头发有第二个丹田的戏称,因为能够存储一定的灵力,关键时刻可以保命。所以当初骆辰想剪头发,霄凌好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剪头发的意思,因为在修真界没人会将头发剪那么短的,头发越长存储的灵气才越多。
霄凌乱七八糟想着心事,脚步声突然从外面传来,霄凌瞬间回神扭头顺着纱窗看向外面,骆辰披着一身柔和的月光从外面走进,回来了。
霄凌心中一喜,浑身的懒散一扫而空,连忙下床为他开门:“骆辰,你回来了?你有没有看到那片灵果林?你不是说想种灵果树么?我已经种好了,还多种了一片桃林。”
骆辰听着霄凌的话,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严肃:“对不起。”
霄凌脸上的笑容僵住,眼底出现迷茫,给自己说对不起是什么意思?
骆辰挑起那缕霄凌肩头的那缕白发,眼里是满满的懊悔:“是我没保护好你,如果我对邪修的手段更了解呜呜呜……”
霄凌直接以口封唇,逼迫骆辰将剩下的话都咽回腹中,想到这几天郁闷,霄凌尤不解气,狠狠的咬了骆辰的唇瓣一口,满意的听到一声痛哼这才松嘴。
“你在胡说什么?我是与天争命的修士,岂能时时刻刻用你保护?真要那样,我还寻什么仙问什么道?干脆给你做炉鼎当金丝雀得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
霄凌强势打断骆辰:“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也许在你那个世界伴侣之间,强大的一方保护稍微弱势的一方是天经地义的,但是在我们这里绝对行不通,你可以给我资源,可以照顾我,但绝对不能保护我。”
霄凌深吸一口气:“你有没有想过,在我们修真界,有一个必须自己一个人面对的事情。”
骆辰愣住。
“劫雷,渡劫只能自己去抗,如果一个人习惯了保护,他又怎么与天争命,平安渡劫?”
骆辰半晌无言。
霄凌咬上骆辰的喉结,含含糊糊:“就为了这个你同你自己较劲这些天?你说你是不是有毛病!这值得吗!”
值得,骆辰抱住霄凌,上辈子他直到猝死在实验室一直都是一个人,开始是因为穷困的家庭,他所有的时间都用来拼了命的念书,他要拿各种奖学金奖金养活自己养活爷爷奶奶,后来是因为性向。
在那个日新月异的时代,正常性向的人都未必能找到一个携手一生的人,何况是他这种小类别人群?何况骆辰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他的性格说好听是温吞随和,说难听的就是木讷没情趣,没哪个人愿意忍受他这无趣的性格。
霄凌与他在一起,一开始骆辰是有些心慌的,他不觉得凭借着他这种无趣的性格能留住人,直到他发现自己对霄凌有帮助,他才终于安心了些。
在骆辰对感情了解有限的世界观中,伴侣之间能互相扶持互相帮助要远比纯粹的荷尔蒙分泌所谓的感情来的关系稳固。有了这个认知,骆辰一直努力前行,他想为霄凌遮风挡雨,想要与霄凌携手共进,他一直以为自己做的不错。
直到他没有识破诸一的诡计,眼睁睁的看着霄凌跌入黑洞,骆辰那一刻的心脏都停跳了,霄凌刚失踪的时候,寻找霄凌这件事占据他全部脑海,他还没时间想东想西,可是等霄凌回来,尤其是他头上多了一缕白发时,已经懂得头发重要性的骆辰绷不住了。他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的没用。
这些天骆辰一直在做噩梦,不是梦到霄凌对他失望弃他而去,就是梦到霄凌对他冷冰冰的指责,又或者是霄凌的眼里蓄满了失望……
骆辰微微垂下眼眸,霄凌正看着他,霄凌的眼睛的很好看,以骆辰贫瘠的词汇量形容不出那是一种怎样的好看,他只知道霄凌的眼睛大大的圆圆的,眼尾有一点点上翘,眼底仿佛风吹镜湖,波光潋滟。
现在这样一双好看的眼睛中只有他,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直到此时骆辰方悟,没有纯粹的荷尔蒙分泌,没有感情作为支撑,只有互相帮助和互相扶持那不叫伴侣,那叫合作伙伴。
骆辰突然间就释然了,他这几天和自己较劲确实够蠢,大概是真的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