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那么不中听,被打实在活该。
杜宁气得鼻子都歪了,好说话个屁!别以为他没看见,方才那厮趁着拉架故意踩了他两脚。
等着瞧,此仇不报非君子!
可不论如何,他二人还是磨磨蹭蹭出了门。杜宁虽有溺爱孩子的祖父母,却也有一位让人生畏的严父,若是入学头一日便被人退回去,只怕连祖母都保不住他。权衡过后,杜宁只能憋屈跟上。
大魏国子监共三进门,集贤院大门之后乃是国子监的门面,遵循“左庙右学”的古制,左侧乃是以大成殿为首的孔庙,凡有祭祀等事宜皆在此处;右侧为明义堂,大儒讲学、监生考试方才能用此殿。二进门太学门之后才是学生平常上课的经师堂,另有膳房、马场、教舍、学舍等,不可枚举。
今日助教让他们打扫的便是大成殿的西配殿,里头存的都是祭祀的器物。
四人抵达之后,自觉分为两路,互不打扰。
陈淮书的确不喜欢杜宁,可是木已成舟,如今也改不了学舍了,只能捏着鼻子给傅朝瑜说明这两人的家世。
在国子学内,杜宁与杨毅恬的家世都算一等一。前者有一个尚书父亲,还有位贵妃姐姐;后者世代骁勇,祖父与父亲都是为大魏立下赫赫战功的骠骑大将军。国子监里,也就陈淮书能跟他们俩碰一碰了。
虽说这两人出身高,可是陈淮书也不怕的罪他们。如今不过是住上一年,大不了以后不说话就是了,一年之后分道扬镳,再不相见。
陈淮书还安慰傅朝瑜不要太将杜宁放在心上,这等纨绔子弟,也就这一年会有交集,忍过一年,以后分开了便互不打扰了。除了杜宁,国子监其他监生性格还是很不错的。
傅朝瑜对此存疑,他已经不相信陈淮书的眼光了。
傅朝瑜也想相安无事地度过这一年,但是他天生有些爱记仇,所以也就是嘴上答应了,心里却还惦记着。
很快,他便发现了那头乖乖打扫卫生的杨毅恬似乎遇上了棘手的麻烦。
傅朝瑜不动声色地凑上去。
杨毅恬呆呆望着手上的锁扣。他方才见这扇门关着,打算进里面打扫打扫,刚一碰上,锁扣就掉了。
他惊慌失措地看了一眼周围,于是便对上傅朝瑜含笑的眼眸。
杨毅恬咽了咽口水,圆溜溜的眼睛瞬间警惕起来,他该不会告状吧?可是自己不是故意的。
傅朝瑜走过来,从他手里接过锁扣。锁扣看着挺新的,金镶玉制,但是上面缺了一角,应当是上一个人弄坏的,可怜杨毅恬倒霉刚好碰上了。
傅朝瑜将锁扣虚搭门上,看着还跟从前一样。
杨毅恬有些紧张,悄声问:“这样行吗?”
傅朝瑜抬眼:“自然不行。”
“啊……?”杨毅恬有些听不懂了,那他在做什么。
傅朝瑜让他回头:“叫一声杜宁,让他过来帮忙。”
杨毅恬眨了眨眼睛,虽不知道原因,但是总感觉傅朝瑜没有恶意,于是便照着他的话做了。
“搞什么,这俩人怎么凑在了一块。”杜宁皱着眉头,不情不愿地走过来。
他不知道杨毅恬叫他所为何事,便又听旁边的傅朝瑜杨声道:“你叫他有什么用?力气还没有淮书大,叫了也白费功夫。淮书过来,这个门锁打不开,你力气大你来试试。”
陈淮书一头雾水地走过来。
杜宁咬牙切齿,他还没有陈淮书力气大?看不起谁呢!
杜宁小性子上来,压根没管什么阴谋阳谋,直接三两步上前,推开傅朝瑜就上手一扯,虎得要命:“什么破门锁,还用得着本公子动手,看我不——嗯?”
话音才落,杜宁手里多了一个坏掉的门锁。
杨毅恬心虚地移开目光,死贫道不死道友。
傅朝瑜看热闹不嫌事大,高声道:“杜公子,你纵使心里有气也没必要拿这锁扣撒,到底是国子监的东西,不是你杜家的门锁,这般赌气弄坏了东西岂不是给国子监添麻烦?”
门口的助教听到动静,夺门而入,一眼捕获杜宁的罪行。
铁证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