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笑意不由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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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落凝视着面前递来的果汁,又抬头柔弱地看了眼祁颂。
在那无声表演的脆弱里,祁颂心领神会,将杯壁挪至女人的唇瓣,仔细地喂她喝下。
郁落一点一点小口抿着。
两人挨得极近,都能感觉到对方呼吸的温热。
郁落看着客厅的暖色灯光下少女浓密可爱的睫羽尖,漂亮面容上令人心动的专注和温柔,以及细致照顾自己的成熟可靠模样。
在那睫羽轻眨的一瞬间,郁落感觉心里的自欺欺人仿佛也被眨得震动。
她很坏,特别坏。
因为私自滋生的悸动,便借着姐姐的身份,装醉骗取十七岁小孩儿的担忧和呵护。况且对方说不定已经有了女朋友。
在一种难捱的闷痛和自厌里,郁落没能注意到少女的目光在自己被果汁浸润的唇瓣上流转,随即有生涩的渴望悄悄荡开。
她只是兀自呼吸发沉,微微偏头错开了祁颂递来的杯壁。
这回无需表演就有种惆怅的醉意。
“姐姐不想喝了么?”
祁颂下意识抬眼的那瞬,郁落撞进对方的眸光。
不慎在那之中来不及遮掩的、陌生而热烈的渴望里跌倒,一时失语。
于是口中强撑的体贴与忏悔——“有空可以带你女朋友回家吃饭”慢了好几拍才无知无觉地飘出来,盘旋于她们之间稀疏的空气。
逸出微妙的沉默。
“什么我女朋友?”祁颂无辜地眨了下眼,眉梢因为疑惑而微微敛起。
在少女执着追求答案的眼神中,郁落紊乱的呼吸愈发无序起来。
她唇瓣微动,抬手揪住祁颂的衣角,走投无路地继续用可笑的醉意作掩盖,用失焦的目光作逃避:
“以前假期你总和我黏在一起,舍不得分开。而这次我出差一个月没回家,又好不容易放假,你却天天和女孩儿出去玩,还总染上别人的香水味感觉一点都不想我,也不想和我玩儿,就像谈了恋爱一样”
女人向来清冷的嗓音被虚无的酒浸染,里面难以掩饰的可怜控诉直击祁颂胸口,轻易拨得少女那颗青涩的心胡乱颤抖。
她好像明白了郁落近日种种行为的原因。
昨夜说晚安前的欲言又止,今早锅里忘记吃的红烧鱼,沙发上的轻微痕迹,晚上闻到她身上香水味便将她推开,忽然出门喝酒、回来还和她装醉的举动。
——不敢宣之于口的占有欲,试图成全对方的自我煎熬,以及难以割舍的渴望。
与她如出一辙。
心头搅弄作痛的委屈终于得以说出口,有种酸麻的畅快。郁落竭力克制着,不让它们宣泄得过分汹涌,从而吓到祁颂。
却见祁颂的目光蓦地变得湿漉漉的。
和多年前对她说“姐姐,我也很可怜的”一般,仿若想要被带回家的被雨淋湿的小狗。
可是与那天不同,那份潮湿里竟燎起一片炽烈,快要将她那用作伪装的醉意蒸干、将她心里不住跳动却又极力克制的情丝点燃、将她话里最后一点保留灼尽——
在那份炽烈继续升温、滚热到极致的刹那,郁落看到祁颂轻轻笑起来。
少女唇角扬起的弧度粲然如星。
郁落胸口一紧,便见祁颂伸出手,将自己用力抱住。
柔软身躯相贴,颈间埋着的脑袋毛茸茸的,黏糊而热情地轻蹭。
“才没有女朋友”祁颂清润的声音在耳畔低低响起。
“姐姐,我还在急切地努力为你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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