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仪老师的教导下,她仿佛是富贵人家中从小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即便一动不动地立着,那从容又矜贵的姿态,很难看出她其实是在罚站。
有雪落在她的睫羽上,郁落眨了下眼。站立太久,她的四肢僵冷,身体也冻得时不时战栗。
她听到远处好像有小狗的叫声。
她幻想,那狗许是一身雪白的茸毛,活泼可爱地在主人腿边拱来拱去。
万物冷寂,在她心里,如今好像只剩小狗仍旧是暖热的存在。
这可能只是一种一厢情愿的、留存她最后一份天真的理想寄托,毕竟她其实甚至没有真正接触过某只小狗。
而今天她向管家小心翼翼地问出纠结了两年的话——家里有没有可能容下一只小动物。
奶奶很快知道这件事,便责令她来罚站了。
没关系,郁落想。毕竟应该也不会有小狗愿意接近她。生动温暖之物,是不会向往一片冰冷死寂的。
她回过神来,抬眸望向面前那肃穆的建筑。
外墙的漆是白的,但落在她眼里,总是晦暗得发黑。
目光和思维都在落雪里渐渐被遮覆,以至于那个漂亮的小妹妹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时,郁落忍不住抖了一下,身上因此落下些许细雪。
少女穿着s市国际中学的冬季校服——和她同一所学校,但似乎是初中部。那双明艳的眼睛里如落星辰,正好奇地打量着她。
祁颂望着像尊仙女雕像般伫立在雪地里的大姐姐,看到对方冻得发红的精致鼻尖。
她没有在意郁落清冷疏离的气质,以及毫无情绪的眼神。
唇角的笑意兀自绽放得如雪地里生动的花,开口嗓音清润:“你就是郁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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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声强调。
披完衣服,少女也不嫌冷。就蹲在不远处墙边,双手托着下巴望向她。
“我可以这样看看你吗?”她轻声问。
郁落微愣,没想过会遇到这种情境。她唇瓣轻抿,不自在,但竟也不讨厌。
这位大姐姐始终没说话,看起来又不像是反感自己。
祁颂有些束手无策,最终说:“你不说话,我就当答应了。”
她的眼睛始终明亮,望来时显得很专注,一瞬不瞬的。
似是觉得这样直勾勾看着不太礼貌,她偶尔会将目光移向因为落雪而些许阴沉的天空,但是很快又忍不住落回郁落的身上。
在那校服外套余留的少女体温之下,郁落僵冷的身体渐渐暖热了一些。
她最终轻轻开口:“谢谢。”
方才又刻意将视线移到天际的祁颂,眼神瞬间溜回来。似是因为她终于说话而有些欢喜:“不、不客气的。”
空气再度陷入静默。
在少女清澈的目光里,郁落有时会看过去,和对方对上视线。
这种时候,祁颂的眼神会小鹿般慌张又轻巧地逃走。
郁落忽然觉得有些有趣。
彼时郁落不知道——
她已经有小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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