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种种就像一场梦境,正逐渐化作一片苍茫的雾,变得难以触摸。
而雾在这份安静里悄无声息地蒸发,不留踪迹。
于是梦醒了。
祁颂闭了闭眼。其实都不知自己是何时陷入“梦”里——不是易感期,也没有醉酒,竟也能那般毫无负担地投入与郁落的甜蜜亲昵之中,就仿佛迷失了自己。
又或是找到了自己。
祁颂忍不住想,这场“梦”,是只有她在做,还是原主也在做呢?
她好几次情不自禁地喊郁落“姐姐”,那分明是属于原主的称呼。
而那些毫无经验的生涩,看见对方身体后不小心流鼻血的纯情,却又都只是属于她这个穿书者。
()头一次,祁颂没有仓促将这份矛盾感归于原主影响与她自己之间的争执。
方才清醒的她仍沉沦得那么彻底,那么自然而然,毫无与另一种影响对峙的阻塞感。
就仿佛是融为一体,又或者本是一体。
电光石火间,脑海有什么想法一闪而过,却没能立即抓住。
祁颂想得头脑发胀,大脑有哪处隐隐刺痛起来。
床上女人发出不安的呓语,祁颂顿时压下思绪,将她探出被子的手握在手心。
另一只手则轻轻拍在郁落的背部。
她总是喜欢用这种方式安抚郁落,而郁落也总是很受用,就仿佛彼此身心在这一点上曾达成一致。
“姐姐,你会认错我么?”
凝视着郁落重新安稳下来的睡颜,祁颂忍不住小声地呢喃。
面对她与原主之间的差异后若无其事的反应,究竟是真的没起疑,还是心知肚明?
沉睡的女人没有给出答案。
在静默里,祁颂后知后觉,自己又叫了郁落“姐姐”。
不由蹙了蹙眉。她才不要使用原主和郁落之间特殊的称呼。
姐姐是原主叫的,郁老师是大家叫的。或许她可以叫郁姐姐。
祁颂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创想。她刚在心里满意地接纳这个称呼,脑海却突然浮现一段记忆——
郁落清泠的声音响起:“你怎么突然改叫我姐姐了?”
原主些许赧然地说:“街坊领居的弟弟妹妹们都叫你郁姐姐我想叫不一样的。”
“这样么?”郁落轻轻笑了下,柔声说,“那你以后就叫我姐姐吧。”
祁颂在这抹回忆里怔愣住了。
她思索半天,精挑细选出的称呼,竟是原主当初用剩下的。
她睫羽颤了下,深呼吸一口。
好气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