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知后觉:原来只要她想,这些都是能避开的。
过去和郁落的数次亲吻,她总以郁落亲得太快、来不及反应进行解释,并在“原主的恋爱脑影响”
这种粗糙但省事的狡猾结论中,从容应对了她们之间许多越界的亲昵。
可此时此刻,她清晰感受到——在那个吻落下来前的每一个瞬间,她其实都能及时推开。
但是,她这次竟然仍旧没有。
于是两人的唇瓣,最终还是贴合在一起。
在对方的柔软和体温中,祁颂的心脏跳得发痛,鼻尖陡然泛酸。
这个亲吻的存在,在空气中将她的脸打得劈啪作响——
过去种种,不是猝不及防,而是欲拒还迎。
她也并非不能掌控这具身体,只是她有意无意地纵容了原主那份影响的放肆。
唇瓣刚轻轻摩挲一下,郁落便感受到祁颂整个人都有些发抖。
她缓缓退开,看到年轻女人眼眶已经泛红。
胸口不由一滞。
第一次,祁颂在她们有过千次万次的、屡试不爽的安抚里不仅没有好受一些,甚至看起来更加难受了。
这带给她一种强烈的陌生和不可控感。
两人各自守着不可言说的秘密,于是难以触摸到对方内心真正的痛痒之地。
郁落的心头陡然浮起深重的失落和不安,她喉头艰涩,努力呼吸了一下才说:
“怎么了”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涌现很多负面猜测,她眉梢敛起,语气有些可怜地请求:“祁颂,你可以告诉我么?哪怕只是一点点”
女人向来清泠镇定的嗓音此刻都有些发颤。
祁颂看到郁落的脸颊失了血色,
整个人显得有些失魂落魄。仿佛她心中一直都隐隐在害怕或担忧什么。
那双漂亮的眼眸里盈了水雾,
雾气很快凝结成晶莹的泪珠,从眼尾滑落,在地上摔得破碎。
仿佛伴随着那份破碎,祁颂心头的某处桎梏被痛击得松垮。
以至于下一秒,便有浓烈的冲动挣着从中出逃。
那些嫉妒与酸涩、纠结和无措全都顷刻灰飞烟灭。
这具身体是原主还是她在掌控也忽然无关紧要。
此时一切的一切,只余女人微颤的呼吸,和眼尾一抹失落的红。
祁颂分明什么也不该说,分明应该牢牢隐瞒住自己的所有情绪,掩盖一切可能暴露自己不寻常的存在。
可在女人黯然的神情里,在酒精作用的肆虐下,在难以抗拒的心疼的本能中,她理智尽失。
手垂下,抚至郁落的腰间,将人按在自己的怀里。
就像她天然知道这样紧密的怀抱最能带给郁落安全感。
脸颊因这份拥抱而蹭到了郁落泪水的湿意,她在含了酒气的劲风中,几l乎要在那份湿意里溺死。
祁颂迫不及待地想要自救。于是喉间忍不住发出小兽般的呜咽,慌慌忙忙地,不管不顾地,一边检查自己的情绪,一边不加掩饰地在女人耳畔将它们如实复述出来:
“姐姐,别难过我只是心里有点酸,不对,是很酸呜,还很心疼,还好心动”
年轻女人的嗓音有些哽咽。断断续续,真挚又笨拙的话响彻浴室,让郁落怔愣住了。
分不清是因为那声“姐姐”,还是那些前所未有的坦率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