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轻轻地恳求:“我不想今晚也成为仅属于我一个人的回忆”
“我允许你短暂地忘记。”她说,“但你以后一定要想起来,可以么?”
在郁落似有水光浮动的眸里,祁颂的心脏被攥紧一般。
仿佛有凛冽的秋风在呼啸。
默然片刻后,她一字一句地说:“我一定会记起来的,姐姐。”
“拼尽全力也会记起来的”她低头,嘴唇轻轻摩挲了一下郁落的唇瓣。
“你相信我。”
她的眼神深邃而真挚,语气几近虔诚,仿佛不只在说今晚,“我不会只让你一人记得”
郁落的眼睛泛酸起来。
她喉咙发涩,开口想说话,却哽咽
得不能出声。
努力深呼吸平复一下,她才嗓音微哑地说:“我相信你,祁颂。”
“我一直都相信你的。”
郁落说,“你从来没有对我食言过。”
“叮叮叮——”
放在枕边的手机铃声蓦地响起,划破两人间的氛围。
是祁颂为了毁灭罪证而设的六点闹钟。
这闹铃就像那凌晨十二点时,如宿命一般准时响起的,宣告灰姑娘午夜舞会散场的钟声。
悠悠嗡鸣里,纸醉金迷的浮华即将散尽,一切华美又绚烂的虚幻都要结束。
南瓜马车与水晶鞋不复,彩灯熄灭。
现实的浪潮已经泛起,二人赶在被那浪潮彻底淹没之前,沉醉地亲吻。
在唇舌热烈交缠中,偶尔会喘不过来。短暂松开彼此的间隙里,郁落凝视着祁颂迷醉得仿佛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投入,不由弯眸揶揄:“你还记得你是谁么?”
“当然记得。”祁颂恋恋不舍地再用湿润的唇瓣碰碰她的。
空气倏地陷入一点点诡异的宁静里。
郁落眼里的揶揄在那宁静中缓缓撤离,渐渐有深重的意味涌起。
“那你是谁?”
她的眸里蓦地浮上一点紧张。
她对会得到的答案毫无头绪。
在等待的时间里,郁落感觉心跳越来越快,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兀地荡上心头,搅弄得她胸口起伏。
——“我是你的。”
她听到祁颂轻轻地说。
心头的那份不安于是如从高空中抛落,下坠,最终陷入无边的、绵软的、梦幻的童话之海里,飘荡无踪。
她缓缓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