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情绪跟坐过山车一样,陡然从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低落变成蓬松又丰盈的愉悦。
这种巨大的落差让她不禁感到晕眩和无所适从。
“嗯。”她低低应了一声。
郁落抬起手抚在她的脑后,微微用力将她的头往左边偏转过来一些。
而后自己
向右偏头,在祁颂的唇瓣上啄了一下。
祁颂的呼吸顿时沉起来。
她本该恼郁落又自作主张地吻她。可实际上她只是垂下眸,有些依依不舍地看了眼郁落从她唇上撤离的嫣红唇瓣。
突然就不想打蛋了。
有一种难以抗拒的冲动涌来,让她只想把这个女人抱在怀里,珍惜地亲吻很久很久,就像昨晚一样。
也不需要更多,仅仅只是轻轻贴一贴就很满足了。
祁颂意识到自己越界的想法,心头一惊,艰难地收回眼神,努力克制自己。
郁落并没有察觉到她家易感期的alpha手里还打着蛋,心里却已经产生那么多黏稠的思想。
她亲完人就松开,在厨房里四处看看,想找点事做帮帮忙。
但蒸蛋本身就很简单,没什么能帮的,于是她只是站在厨房里陪祁颂,时不时贴一贴碰一碰,按照医生方才给她发来的注意事项,给予一些小小的安抚。
其实医生说,最好的安抚是让alpha标记自己的oga。
想到这里,郁落微微失神。接着垂下睫羽,掩住里面复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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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落本还在期待祁颂晚上会对她做一些和昨晚一样,甚至比昨晚更过分的事。
不想祁颂一句“我这两天晚上都独自睡客房”把她的幻想打破了。
郁落有些不解:“你还在易感期,一个人过夜会难受。来和我睡的话,我能安抚一下你。”
祁颂摇摇头,态度很坚决。
自从进入易感期以来,她整个人太不对劲了。
似乎竟就那么不明不白地从先前的防备和拒绝中,突兀地陷入一种盲目又炽热的依恋里。
仿佛之前的种种思想从来只是一层自欺欺人的外壳,当生理上的脆弱拉下心理的防线之际,内里最真实最深刻的情绪便如火山喷发一般,顷刻将其他全部的伪装灼烧殆尽。
她今天一整天脑袋里全是郁落,被塞得满满的,是一种酸酸涨涨的眷恋。
按照生理知识来说,易感期的alpha更多地是会产生生理上的强烈冲动——会想要热烈的亲昵、想标记对方,为此甚至失去理智,伤害到自己的oga。有时连抑制剂也不管用。
可她却相反,生理冲动乖顺地被抑制剂压制,情感却像野火般越烧越热,顷刻要燎原。
如果前者是被批判成用腺体思考的动物,那她这种算什么?
见祁颂还是拒绝,郁落轻轻叹了声。
她慢条斯理地问:“你就不怕晚上想我?”
她把问句说得过分笃定,于是勾起了祁颂心里的一点胜负欲。
“不会。”
她信誓旦旦地说。
郁落不听:“你会。”
祁颂轻轻抿唇。她摁着心里暗涌的情绪,从易感期里夺出一分清醒:“你又不是我的oga,我干嘛想你?”
“这样么
。”
郁落悠悠地看着她,轻轻笑了声,似乎并不在意她说的这句话,“那好吧。”
她不再强求,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消失在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