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方巾的白骨爪被程樘大掌抓着拦在半空。
陈茶一巴掌都没能打红的脸此刻也不知道恼羞成怒还是其他原因红的跟猴屁股一样。
与此同时,程樘没温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动她一下试试!”
把红方巾的白骨爪甩向一边。
他长得高大,人又是一副混不吝的模样,往那一站,连围观的群众都自觉后退了两步。
刚才还跟泼妇一样的红方巾,气势顿时矮了一截,重新举起手,看看程樘停在半空,红着眼睛抽了下鼻子,哭腔里透着幽怨,食指隔空虚指陈茶控诉道:“是这个小贱人先动手打我的!”
陈茶是吃亏的主吗?当场跳脚骂回去:“你才是贱人!你们全家都是贱人!你看起来年纪也不大啊怎么嘴那么臭?人家要买家具你凭什么拦着花你家钱了吗?你不让买也就罢了还开口骂人我又不是你妈凭什么惯着你?你骂我我还不能打回去?我欠你的么?你算个什么东西?口口声声程樘耍流氓你有证据吗?朝你耍流氓了?就你这尖酸刻薄的泼妇样,流氓都看不上你。还有,我认识你吗?刨你家祖坟了还是踩你尾巴了还是抢你男人了?凭什么你骂我我就得听着?打你是因为你欠抽!嘴贱者我见一次打一次!”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陈茶,一时间嘈杂的集市上就他们这一圈安静如鸡。
连程樘也错愕地垂眸看着陈茶,眼尾因为惊诧微微岔开,没想到陈茶肺活量这么好,更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比起五大三粗的红方巾,陈茶确实娇小一些,可这么个瘦瘦弱弱的姑娘,语速又快又急,这么长一段话语气仰扬顿挫但是全程无停顿没换气,直接惊呆了围观群众。
好半晌,红方巾反应过来,指着陈茶:“你……”
红方巾虽然脏话一套套的,但比骂架真不是陈茶对手。于是,红方巾食指换了个方向指向程樘,“程樘你给我抽她!你都回来了还不好好重新做人?竟然带这么个女人回村,你让村里人怎么看你?你……”
程樘不耐烦地打断她,声音跟淬了冰似的,“我们很熟吗?轮的到你命令我?!我的女人轮不到你管教!放心我再怎么流氓也不会流氓到你身上,我就是真坐过牢也依旧看不上你,倒是你挺善变的,当初给我写情书的时候可不是这么个态度。”
漂亮!
陈茶忍不住悄悄给程樘比了个拇指,要不是场合不对,她得拍案叫绝。
这才叫精准反击。
红方巾脸跟调色盘似的变幻了一圈,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捂着脸跑走了。
她这次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这里三村五庄大家都互相认识,而且思想还相对落后,这事如果传到她夫家耳朵里,红方巾最近是甭想也好日子过了。
那个拉偏架的妇女见况不妙,悄没声混入人群溜走了。
当事人都走了,没热闹可看的围观群众也散了。
只有陈茶固执地跟在程樘身旁喋喋不休。
“哇!程樘你刚才真的酷极了!什么叫人狠话不多?!”
“那傻大个真给你写过情书?”
“她看起来比你老很多,为什么会给你写情书?”
“你当初为什么没答应啊?”
“你……”
程樘自动屏蔽掉陈茶地碎碎念,走回摊前,拿了绳子开始打包桌椅。
“哎!你干什么?”陈茶顾不上追问,抓着程樘的手制止他。
“回家。”
“我们才刚来没一会儿。”
“没人会买的。”程樘语气笃定,掀开陈茶的手,继续打包。
回去的路上,陈茶还在喋喋不休,“你怎么知道没人买?做生意是万事开头难,你得多点耐心。时间久了积累下老客户就好了。再说,最起码你好歹卖完这个集吧?”
崔家村集散的早,一般半天不到,午饭前集市上基本就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