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嗯】
许初允放下手机,锁屏放到床头柜上,充上电,而后又关了灯躺下,盖好被子。
冰冷的被窝逐渐被她体温融合。
许初允侧身躺着,安静地闭上眼,然而失去视觉后,嗅觉和触觉都在黑暗中变得愈发敏感和清晰。
他明明人不在。
却觉得他身上的气息似有若无地萦绕在耳梢后,鼻腔处,无处可藏。
时间一分一秒中流逝,然而许初允的神经却愈发敏感,清醒,脑海中一幕幕的,都是白天发生的场景。
连带着她手腕被扣过的地方,也开始微微发烫。
-
凌晨一点。
江闻祈回到房间,一边随手解下领带丢到旁边的床头柜上,一边脱掉衣服准备换居家服,只是刚解开第一个扣子,他的动作微顿住。
房间里没开灯,黑漆漆的,有远处的稀薄光线透过窗帘,月光似水,隐约照亮面前床上起伏,微微拱起的一个轮廓。
床上多了一个人。
不是别人,正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江闻祈手中的动作不过顿了几秒,而后便继续,随后打开衣柜拿了换洗的衣物,又出了门。
埋在被窝里的许初允听到房门开合的轻微声响,屏住的呼吸终于松懈下来。
她一直没能睡着。
直到听到脚步声响起,以及那道影子停滞在床前时,她整个人都要心脏骤停了。
上一次与人同床睡觉还是小学二年级,那天晚上九岁的许初允看了新一集的迪迦奥特曼,被电视里的怪兽吓得睡不着,死活要跟妈妈一起贴着睡,一张床睡不下三个人,最后许父只能去沙发上睡。
贴着妈妈温暖的身体,许初允很快睡着了。只是梦里仍旧不太踏实,梦到自己一直在被怪兽追,她就一直跑,一直哭着叫妈妈。
第二天醒来时,许母十分无语地伸出腿给她看,大腿、腰上全是淤青。说她昨天一直在说梦话,腿还一直在蹬。哪怕把她手脚束缚住,也一直不安分地挣扎。
许初允也是从那次才知道,自己的睡相不太好,喜欢蹬被子,偶尔还会说梦话。
不过那已经是小时候的事了,后来大学住校,许初允没听室友说过她睡梦话的事,应当现在不会了。
回忆着过去的事,疲惫紧绷已久的神经,也放松下来。
许初允陷入香甜的梦乡。
因此,约莫半小时后,清新带着水汽的气息再度覆下时,床边微微凹陷,像缀满落雪的枝丫落了地。
许初允也毫无所觉,睡得很香。
是夜。
江闻祈是被冰块似的触感冻醒的。
他并不太习惯身旁有人,但他一向精神专注,稍微放松呼吸,冥想了一会儿,便睡着了。
没睡多久,就有一股子清甜的果香拼命地往他怀里钻,冰凉的触觉从腹部隔着薄薄的家居服传来,像是怀中抱了一块冰。
江闻祈压着火睁开眼,总算知道那股冰窖似的触感从哪里而来。
许初允那边的被子被她蹬开,单薄的身子冷得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小动物似的将冷冰冰的脚往旁边的温暖里探。
好暖和。
睡梦中的许初允无意识地发出喟叹,又蹭了蹭。
黑夜中,江闻祈扣住腰际那只不安分的脚踝,缓缓吐出一口气,“……许初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