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只是因为一场突来的和亲,她答应了他的条件,选择暂时的妥协。受他羽翼的庇护……仅此而已,仅仅是短短暂暂如三年的表面婚姻。
他失落起来,心底的怅惘渐渐浓重。
南枝见他走进来,却立在那儿也不说话,心底有些疑惑,暂且搁下了手中正在翻看的账本,抬头唤他:“侯爷?”
齐敬堂回过神来。是了,这次他回来,她在未唤过他公子,而只是疏离地唤他候爷。
齐敬堂勉强笑笑,坐下来,想接她手上的账本问她:“怎么这么晚还要看,府上的事可繁重?你若嫌累,交给底下的人便是了,别累着自个儿。”
“无事,并不会累。我也是从园子里散了步回来,一时闲暇才拿起来看的。”南枝答到。
齐敬堂只点头,听她提起在园子里消食的事,想问她却问不出口。又盼着她能同自己提一句去见了沈知章的事,然而没有。
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另起了话头问她:“这些日子住的可还习惯?这几日朝廷战事吃紧,有些忙,若有事便派丫鬟来知会我一声,你若偶尔想回县主府一趟,也是无妨的。”
南枝思绪正在账本上,瞧见厨房柴火这进项似乎有些对不上,只应了声,低头继续翻看着账页。
齐敬堂还想再说什么,然而那些他还想真正说的话,却好像都超出了他们如今的关系,她或许会厌烦,又或许会觉得他在干涉,反而会将她推远,便只道:“我回书房看些公务,你早些睡觉。”
他说完不等南枝回答,便起身离开了。
南枝抬首看向他,恰巧见他背着光,高大的身影显出几分落寞来。
只是收回目光的时候,却瞧见一旁多了只木盒子,小小的,窄而长,做工很是精巧,该是他留下来的。
她走过去打开,匣里头是一对明晃晃的绿宝石流苏簪。流苏上嵌了无数的细小碎细小宝石,五彩斑斓的,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齐敬堂出了屋子,在园子里吹了会儿风才重新回到书房,只是瞧见门口立着一个人,像是正在等自己,远远的便凭着那身影辨认出来,正是沈知章。
他走过去脸色算不上太好:“有事?”
沈知章见他面色不愉却也不惧,只问:“候爷可有空?我带了盏酒来,咱们温一壶。”
酒很快便被温好,沈知章执壶给二人各到了一盏。
齐敬堂端起酒盏,一饮而尽,直接了当道:“你夜里见她了。”
沈知章也不惶然、也将被杯中的酒水饮尽:“是,说了几句话,我后来又和若茗在园里逛了几圈,瞧见了您的身影。想来当时说了什么,侯爷也都该知道了。”
齐敬堂自顾自又倒了一盏:“你若真为她好,便不该去见。”
“从前不见时,侯爷忌讳。如今见了面说几句,侯爷还是忌讳。”
齐敬堂不说话了,他其实也知道是自己小心眼,可只要想想,在他们不曾相识的岁月里,他曾心仪于另一个男人,心眼便就变小了起来。
“我猜侯爷,还未获佳人芳心。”沈知章笑笑,他平日里温和惯了,难得说出这样挑衅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