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知道了她的好意,不去反倒显得有什么。况且,如今两人又成了姻亲,都住在一个府里,总不能长久着避讳着,瞧在下人眼中,反倒好像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一样。
至于齐敬堂,想来新婚之夜,他说那样的话,该是不忌讳了。
却说齐敬堂这边刚从衙署回来,他从袖中抽出那木盒,在灯下看着那一对绿宝石流苏耳坠子。这是他亲自画了图样,请人打出来的。
以赤金为底,上着一颗硕大的绿宝石,很清透的颜色,其下是流苏并着各色细小的宝石。垂坠下来晃动的时候,像孔雀绽开时缤纷的尾羽。
想起自己与她,便起始于那对耳洞。如今他想亲手将坠子替她带上,填补上那一段空缺。
他摩挲着耳坠,想象着她戴着耳坠,静静立在灯下的模样,纤弱,文静,却夺目。
却说待到了积雪堂,却被告知夫人被三小姐约去在园中散步,齐敬堂不禁有些埋怨妹妹,他如今事忙,也就这点空闲,她也要与自己争。
将木盒塞到袖中,抬脚便往园子中走去。
月色下,庭院中的草木在石路上投下或浓或淡的影。
南枝与沈知章立在石路上,不远不近的距离。
还是沈知章先开的口:“当年那事对不住。本是我与侯爷设计福王的,不想倒将你牵连进去。”
南枝摇头:“本该有这一场事,又哪是你能阻挠的。”
“这些年可都好?”沈知章问她。
“都好。侯爷待我很好。你呢,可都还好?”
“都好。”
“清月呢?她可嫁人了?”
“嫁了。是江西的白家,今也有了身子,日子顺风顺水的,听说丈夫也快要往京城里调了,你们或许不久便能见到。至于母亲,江西湿气重,她腿脚不好,想着等清月回京的时候,把她一起带过来。”
南枝点点头。两人一时无话,只是却不会觉得尴尬,彼此脸上都有笑意。
见不着时有些牵挂,见对方一切安好,便也心满意足,无话可问了。
“风大了,早些回吧。”他道,“南枝,要过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