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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1页)

皇帝闻听此言,知道是要和亲的意思,一时心绪复杂,却也只得问道:“不知北戎是想求娶我朝哪位公主?”

孰料那北戎小王子却道:“天家之女贵重,北戎心向往之,只是也知陛下不舍爱女,倒不如择一宗室女,封为公主,嫁往我北戎,如此岂不两全?”

皇帝松下一口气来,只问:“不知索罗小王子看中的是哪位宗室女?”

“我有幸见得嘉宁县主一面,惊为天人!想必父王定然欢喜。”

他话音刚落,齐敬堂便如耳畔一声惊雷,已容不得他多做思考,稍一犹豫间便是再无回旋余地,他不等皇帝回答,便已率先开了口:“小王子有所不知,这嘉宁县主并非是宗室之女,只怕不妥,并无联姻之效。”

此时封辰也道:“既是两国联姻,无王室血脉则可,不如小王子另择一宗室贵女。”

“无妨。”,索罗小王子道,“既非宗师王女亦封了县主,想必此女颇有福运,将此等福运带回北戎,想必日后北戎与贵朝必长久牢固,我北戎亦能兴盛繁荣。”

北戎小王子说得斩钉截铁,毫不犹疑,只因他那日见过画像后,又着人打探,亲自悄悄见了一面,见那女子果真绝色,知道父王定然欢喜,日后待自己继承了王位,亦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他们北戎不似中原那般重视亲缘血脉,只要陪嫁的珠宝赏赐不少,是否有天家血脉又有何妨。

齐敬堂却从酒案后走出,跪地同皇帝行礼:“陛下恕罪,臣今日想向陛下求取嘉宁县主,望陛下允准!”

一语落,满座皆惊。

索罗小王子一拍酒案,高声道:“大都督这是什么意思?你早不求娶,晚不求娶,偏我北戎向陛下求亲之时,便要求娶,可是贵朝不把我们北戎放在眼里,无意缔结这合约?”

皇帝也沉了脸色同身旁侍候的太监道:“大都督喝醉了酒,还不扶下去休息。”

齐敬堂却明白今若真下了这殿堂,便再无回转的余地,他直起身,声音在殿内显得尤为嘹亮清晰:“陛下,臣未喝醉,臣求陛下下旨替臣与嘉宁县主赐婚,臣有罪,在嘉宁县主落难时与其早有夫妻之实,不何能和亲?臣隐瞒于陛下,甘愿受责,臣愿以往日之功,求陛下一道赐婚的圣旨!”

南枝正在园中替新种下的茶花修剪着枝叶,她前些日子上街,总觉得似有人窥视,心中不安,这些日子便都窝在府里,索性无聊时,便命人种了一小片花圃,她亲自打理。

她正修剪得专注,此时丁香却气喘吁吁地匆匆跑过来:“县主!县主出事了!”

南枝一惊,指尖被利剪划破。

丁香已跑到近前,不敢耽搁,忙道:“今日北戎小王子忽然向陛下求娶县主!孰料定远侯爷却当庭求陛下回绝北戎的求亲,还请陛下下旨,给您和他赐了婚,听说北戎的使团怒而离席,陛下也震怒不已,当场便褫夺了定远侯爷大都督的官职,并罚下四十脊杖!”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大婚

南枝没有耽搁,命人套了马车,一路便往侯府来。进府的这一路并无人阻拦,直到一路匆忙进了积雪堂。

她打了帘子进来,扑鼻便是一股血腥气并着浓浓的药味。

南枝反倒有些情怯,脚步慢了下来,见里头竟无人侍候。及到了床旁,见齐敬堂正昏睡在那。

他趴伏在枕上,身上只着了件淡薄的中衣,显然是已换过了药,可是其下仍有斑斑点点的血迹渗到中衣上。

南枝挨近了些,嗓中好似堵了块湿重的棉,使得心口内处的疼痛愈发明显滞涩。

她抬手将他的中衣掀开一角,便是触目惊心泛绽着的血肉,哪怕已敷了厚厚的药,却仍见伤处的狰狞。

南枝蓦地鼻头一酸,四十脊杖哪里就是那么好挨的。

南枝抹了把颊腮上的泪,见架子旁搭着块帕子,便取过来,俯下身小心的替他擦着额上的冷汗。

手背贴到他额上,似乎也有些发烫。南枝便出门去打了盆温水来,绞了绞帕子,轻轻的敷到他额上。

鼻尖一阵若有似无的幽香,是他熟悉的他身上的桂花香,齐敬堂从梦中惊醒过来,一把扣住那细瘦的腕子。

“南枝。”像以往无数次那样唤她。

抬眼却正对上一双惊惶的,已有些通红的眼,像只小兔儿一般。

他凝目良久,直到掌下传来温热的触感,他才终于确定,这终不再是一段虚无的梦。

手掌渐渐松开,南枝的腕子脱离了桎梏,便继续将帕子又去过了遍水,替他重新敷在额上。

见他人盯着自己瞧,南枝垂下眼来。半晌挤出生涩的一句:“疼吗?”

“嗯,有一点。”他轻声答她的话。

南枝鼻头一酸,眼泪不期然便又要落下来,她忙生生忍住,又咬了咬唇,半晌带着哽咽的的气声骂他:“活该!”

她说完便急急要起身,想躲了开去。齐敬堂却再次拉住她的手,南枝想挣却怕牵动他的伤口,只转头看向他。

齐敬堂许久不曾碰到她绵软的手,只悄悄摩挲几下,同她道:“我一直不曾同你讲过。”

“那年你问我,你的屈服是不是会让我感到快乐?我当时不曾答你。”

“没有。从来没有。我从来不曾以驯服你为乐,也从来不会以你的痛苦为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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