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眼睛猛地睁开老大,就见大堂外抬进来一个如同冬瓜般大的东西,即使勇毅军这样强壮的战士,四个人抬着一个冬瓜,依旧感觉十分吃力的样子。
陈铮虽未像战士们在地窖中初见此物时,整个人都看得直了,却也是瞪着大眼睛,直呼凉气,从座位上挺身而起,朝着那大冬瓜走了过去。
他伸手摸了几下,喃喃说道:“真好大个儿冬瓜嘞……咦……还是个儿银的哩……”
莫说是陈铮对着银冬瓜感到惊奇,就连同样是家财不菲,堪称一方巨贾的韩光卿,以及张家、孟家的家主,也都是眼睛瞪得滴流圆,就差从眼眶子滚出来了。
他们与陈铮一般,都忍不住从座位上起身,来到这个银冬瓜前仔细观瞧,不过,他们三人却不敢如陈铮那样,贸贸然伸手上去摸一摸这个大家伙。
“开眼啦……今儿真是开眼了呀!”
“这就是‘银冬瓜’了吧,以前是只闻其名,今日终于得见真容啦。”
“这家伙……怕不得有上百斤吧?”
韩家家主韩光卿也是如他们一般惊叹不已,喃喃道:“范氏富有之名,果是不虚,不愧号为山西之首啊!”
他紧接着又摇头叹道:“可惜……可惜啦……”
陈铮对于三位家主的幸灾乐祸之言,并不在意,反而转头向刚回来的中军官黄安问道:“有多少个?”
“回将爷,夏镇抚正在带人清查,粗略估算至少数十个,且还有许多金的呢。”
“数十个?还有金的冬瓜?”陈铮又一次被惊到。
黄安语气坚定地回道:“是,除了这银冬瓜,还有许多大金元宝。此外,还有许多大箱子里皆是珠宝玉器,看上去都价值不菲。”
“嗯。”
陈铮点了点头,道:“那位米先生,人在哪里,可走了吗?”
黄安闻言,不由看了看韩光卿与张、孟两位家主,才开口回道:“米先生未走,就在堂外侧院中歇脚。他只是不愿进堂内,觉着这里发闷,远不如外间凉爽。”
陈铮如何不懂这言外之意,当下,便转身对韩光卿等人打了个招呼,领着黄安出了大堂直奔侧院而去。
…………
大堂外,黑压压跪满了男女老幼的范氏族人,他们中只有老人和孩子,可以向看守的战士讨水喝,余者只能忍着。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大院中被抄没出来的金银财帛,也是越积越高,看着这些本该属于自己的财产,被一点点搜刮而去,个个都心如刀绞。
这可都是历代族人辛苦拼搏积攒下来的心血啊!
“完啦……范家完啦……”
“这可是历代先祖的汗血……尽数付之东流啦……”
“强盗……这哪里是官军……简直就是强盗……”
他们并不能反省自己,也不怨恨范永斗通奴招致今日大祸,反而将一腔怨愤之情,尽数归结到前来抄家的勇毅军战士身上。
如今,眼见着连银冬瓜都被勇毅军查抄出来,更是从他们眼前抬了过去,人群中一个跪着的中年男人,终于再也按奈不住。
只听他大声叫喊着:“……不要……这是我范家一代代先祖……辛苦攒下的啊……”
恰在这时,白虎营主将陈铮从大堂内行了出来,往左边侧院方向走去。
他不知道从哪里迸发出来的勇敢和气力,竟尖声大叫着猛地爬起身,奔陈铮等一行人就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