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过去,直到?她以为?薄韫白不会再回答这个问题了,才听见他的声音。
“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参加了一个外地的夏令营。”
他的语气?很平静,像寒夜里的冷玉,淡漠而?克制。
“那天周末,我和同学去商场买球鞋,看见了我爸。”
“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女人。”
“搂着他的腰。”
“……”
柳拂嬿睁大?了双眼。
因为?陆皎和她说过,所以她对于薄崇出?轨这件事情并不惊讶。
可她没想到?,原来薄韫白在?那么?小的时候,就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情绪,薄韫白掀眸望过来,少顷,微微地扯了扯唇。
“你露出?这种表情干什?么??”
他有点无奈:“我还没讲完。要继续听吗?”
“……都行。”
柳拂嬿无意?识地捏了捏酒杯,小声道:“你要是不想说了,就算了。”
“我无所谓。”
薄韫白的声音很淡:“已?经过去很久了。”
稍顿,他继续道:“看到?那一幕之后,我拍了几张照片。”
“回家之后,带给我妈看,很坚决地说,我支持她离婚。”
柳拂嬿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仿佛能看到?十二岁的薄韫白,决绝地推开一扇,一定会让他难过的门。
可她没有办法阻止他。
“……后来呢?”
她轻声问。
“后来,我妈摸了摸我的头发,没有说话。”
“第二天,我爸出?差回来。我妈和往常一样,做了他爱吃的糖醋排骨,又帮他熨西装。”
薄韫白语调如常,目光却微不可见地,黯淡了下去。
“我气?不过,拿着手机,想去找我爸理论。”
“结果打开相册才发现。”
“我妈已?经把照片删掉了。”
话音落下,好像也关上了一扇门。
能眼睁睁地看见,光芒被这扇门隔绝在?了看不见的地方。
讲完这个不算太长的故事,薄韫白的视线倦淡地低垂下去。
可平直的唇线却紧紧抿起。
执着酒杯的指骨捏得?发白。
回想起陆皎和他之间那些深深浅浅的隔阂,柳拂嬿觉得?很难过。
她垂下头,摸了摸自己的掌心,感觉是温热的。
于是就伸了过去,轻轻捂在?他的指尖。
“阿韫。”
她学着薄韫白曾经的语气?,放轻了呼吸,柔声道:“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