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彤被门槛绊住了脚,冒冒失失地撞上来,谢商接住她:“慢点儿。”
“谢谢哥哥。”
彤彤跑出去玩了。
谢商进屋,朱婆婆不在,花花也不知道跑哪去玩了,院子里很安静。他停下脚,看向后院的那块空地,只剩孤零零一棵桂花树,那株钩吻被连根挖掉了。
他走过去,看到地上有一摊灰烬,新雪覆盖了昨夜风吹落的残叶,残叶之间有一块没有烧干净的照片碎片。
他捡起来,把照片翻过来。
——金色头发,十八岁的温长龄。
他立刻跑向房间。
院子里的钩吻是从温沅坟前移栽过来的,谢商知道温长龄有个习惯,当她解决完一个仇人,会把他的照片烧在钩吻树下,以告慰亡灵。
温沅是服用钩吻自杀的,他之前以为温长龄细心栽种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仇恨,原来不止如此,这株毒钩吻是温长龄给自己准备的。
她不在房间里,电话不接。
*****
放在桌上的手机再次响起。
温长龄看着来电,沉默着。她突然想起了早上殡仪馆的负责人说过的话。
“曾裕龙先生把墓地卖了。”
曾裕龙是曾志利的养父,曾裕龙和温沅是表亲,温沅所葬的那座山是温沅母家的私山,山的所有权目前归属在曾裕龙名下。
“买主姓商。”
谢商好烦啊。
温长龄有那么一瞬间,想把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砸了。
“不接吗?”
温长龄抬头,看向对面。她的对面坐着江城雪。
铃声响了很久,终于安静了。
江城雪的面前放着一杯茶,温长龄面前也有一杯。是她约的江城雪,她来早到了半个小时,茶是她亲手泡的。她院子里那株钩吻在她把酒挖出来的时候根系就松动了,叶子一天天掉,最后的几片都在这壶茶里了。
只要江城雪喝下去,她也喝下去,一切就都结束了。
他端起茶杯。
很快就可以去见妈妈和阿拿了……
在江城雪的唇即将碰到茶水时,温长龄不受控地再一次想到了谢商,求生意识突然占据大脑,她本能地握住了江城雪的手,茶水洒出来,流进他的指尖。
江城雪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她手上。
肢体接触,第一次呢。
他抬头:“这是你专门给我准备的茶,又不舍得给我喝了?”
“茶里有毒。”
他知道啊,他拿开温长龄的手:“你那杯也有毒,对吗?”
他低头笑着喝她给他倒的茶。
她立马起身,抢过茶杯,重重摔在地上,茶水四溅,杯子应声而碎。
“你还是舍不得。”
和仇人同归于尽。
多完美的赴死。
可是被她搞砸了,江城雪用帕子细致地擦干净手上的茶水,很失望:“温长龄,你怎么能这么贪心?你舍不得跟谢商分手,就要拉我一起死,我都要成全你了,你又舍不得离开他,你还想怎么样?你还要我怎么样?你还要不要报仇?你怎么变得这么畏手畏脚。”
还有一更,补昨天的。你们那里下雪了吗?我这里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