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嘀咕了一句。
寻常人遇到鬼案避之唯恐不及,尤其是这种临时征召,无异于大祸临头,哪有像她这样积极主动?
丁大同心里非议,但脸上却不敢展露半分,当即点头:
“是,这桩案子也很快平息,到了下一桩案子时,是在八月。”
鬼胎‘投腹’的速度变快了。
出现活死人怀胎案的时间在缩短,相应的,每一次出世的厉鬼则比前一次更加强大、更加恐怖。
赵福生听丁大同这样一说,便知道这位昌平郡的大将果然也有几分实力,他早将厉鬼的法则总结、归纳过。
可再怎么总结,丁大同面对这样棘手的厉鬼,仍是无计可施的。
“到慧中死时,是十一月,随后不久鬼胎附体于庵内另一个尼姑身上,如今肚子很大了。”丁大同虽说极力避免展露出自己的恐惧,但他紧抿的嘴唇,颤抖的短须,以及握成拳紧压在膝头的双手,还有挺直的背脊——无一不是在说明他此时浑身紧绷,一刻都没有放松过。
“从半个月前起,我们就发现她已经呈现出死人的征兆。”丁大同道:
“她的脸色惨白,行动僵硬,眼珠也在变灰。”
七天前,她身上开始出现异味,皮肤表层出现黏液,内里的血管变紫,在她脸上、身上纵横交错。
近来更可怕,这位怀着鬼胎的活死人在行走间已经会掉落皮肤组织,掉下来的碎肉臭不可闻,走过的地方都会留下可怕的脚印,闹得镇魔司内人心惶惶的。
司府衙门上下,甚至于郡府的官员,都希望能尽早将这个祸患送走。
“我觉得——”丁大同皱了下眉,咬牙道:
“我觉得她可能坚持不了几天了。”
事前他打算将赵福生当成棋子,但如今一打照面,赵福生展现的实力将他震慑,他不敢再生出这样的念头。
好在他还有备选方案:
“如果实在撑不住,我在想出发之前,另给鬼胎寻个安乐窝,只要保我们一路太平就行了。”
“安乐窝?”范无救纳闷不解,他问话时下意识的转向范必死:
“哥,啥意思?”
“就是另外为鬼胎寻母体。”范必死答道。
“不错。”丁大同点头:
“这样一来,兴许鬼胎能再安份一段时间。”
丁大同冷静道:
“我共准备了十人,以侍女的身份服侍在她左右。”
这样一来,活死人一旦肉身崩塌,鬼胎如果就近再次选择宿主,那么便会从这些贴身的侍女中选择。
作为一郡之主,丁大同的选择残酷却又符合他的身份,他是打算少数人的死亡换取大部分的太平。
赵福生心中对于丁大同的性格又有了进一步的认知。
孟婆却面露不忍之色,低低喊了一声:
“大人——”
赵福生明白她心中想法,冲她微微点头,接着对丁大同道:
“你的方法危险性太大,且不可控。”
鬼与人不同,鬼行事全凭杀戮本能,它的轨迹未必会按照人的预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