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失去了往日的傲气,充斥着令人沉痛的淡漠,与疲惫。
“……去看看种酱吧。”
“诶?”
……
……
当我来到梨纱独居的公寓,怀揣忐忑的心情按下她家的门铃,脑海中浮现的,是与她最后的见面时,叫我别再去探望她的画面。
她已经出院许久,这我是知道的,但目前并没有在进行声优方面的工作,想来还在调养身体。
这种时候的她,会想要见到我么。
我甚至已经做好了吃闭门羹的打算,可是没过多久门就打开了。
出现在我面前的女孩儿,穿着宽松的居家服,漂亮的头发扎成一束马尾挂在右胸,脸上那欢乐的笑容,一瞬间令我有些呆滞,我忘记有多久没见到笑得如此灿烂的种田梨纱了。
难道说,见到我会是一件令她高兴的事么?
我险些产生这样的错觉。
我有什么资格产生这样的错觉呢。
“阿啦……好久不见,和君。”
“唔……好久不见。”
她宛如太阳般热情的态度叫我难以招架,我稀里糊涂地跟着她走进了屋。
“抱歉哦,家里有点乱,和君千万不要介意。”
她弯腰在客厅内收拾,我匆忙摆手,慌张地好似第一次去学生家家访的新人教师。
直到我在茶几上见到那乱七八糟的各种药盒,白色的药片散乱在木制茶几上,还有几颗落在地毯上。
我的身体立刻僵硬起来,一瞬间感到头皮发麻,喉咙干涸地发不出声音。
我虽不是个医生,但至少明白这不会是治疗喉咙的药。
而我又对这药极其熟悉,在我患有精神疾病的那段时光,每日每夜都要吃这药。
“梨纱你……”
我一下子便理解了,彩音让我来看望梨纱的理由。
望着梨纱那热情的笑,我只觉置身于幽暗的寒冬,声音如同尖锐的鱼刺般卡在喉咙。
她苍白的脸上展露出让人觉得失落的笑,只觉得那笑容仿佛对这世间的什么事物都没了留恋,使我的心脏猛烈打颤。
在我对自己,对这个世界产生厌倦的时期,我在镜子里见过相同的笑。
如果不是纱织将我拽了回来,我想我早就不存在于这世上了。
现在的种田梨纱,就是这般笑着。
我很清楚造就这笑容的原因,也因此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是我,让那个本就饱受病痛折磨,一次又一次站起来的坚强的女孩子,变得如此脆弱不堪。
“没关系的,与喉咙的病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