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洗漱完毕的日高理菜从盥洗室内走出来,神情淡然地坐在清水有沙旁边的位子。
“给,理菜喜欢涂果酱对吧。”
之前的果酱已经用完了,清水有沙将一瓶没有拆封的果酱递给日高理菜,日高理菜道了句谢,拧了好一会儿,没拧开。
最终还是清水有沙重新接过,显摆似的伸出手指,不费吹灰之力将瓶盖弹飞了出去,之后又跳下椅子,赶在麦丸去舔瓶盖之前,给捡了回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没能舔上瓶盖的麦丸,来到最上和人脚边,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裤管,抬起前爪扒拉了几下头,自顾自地跑去角落,舔了几口水。
曾经那间叫他感到孤独的空****的宅子,不知不觉间变得如此热闹拥挤了。
……
……
四人一块用了早餐,驱车前往六本木。
最上和人至今未考取驾照,如今没了工作的高压,倒是有了那份余裕,是时候该列入事项。
来到位于六本木的教堂,最上和人将这包下了一整天,门口虽然早已摆满花束,却哪儿都找不着写有新郎新娘名字的立牌。
这充其量只是个仪式,不含任何外界因素,单单是个宣告他们是群无可救药的人的仪式。
愣愣的站在教堂前,走在前面的三位女性声优回头看他,清水有沙催促了他几声,他点头回应。
在工作人员的协助下,换上礼服的最上和人率先进了教堂,里边儿空无一人。
天花板高得出奇,合身的西装叫他有些不适应。
周围几台竖在角落的摄像机,扮演着亲朋好友的角色,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十分突兀的,脑海里回忆起某位女性的脸蛋。
……与其说是回忆,倒不如说是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这样一个场景,齐肩的黑色短发,高挺下弯的鼻梁,漆黑的瞳孔闪烁着傲慢的精光,举手投足间都是麻烦的气味。
为那样的女孩儿披上婚纱,在热切的祝福声中与她许下誓约,他一度以为那是理所当然的事。
那些被他隐藏在角落的回忆与海誓山盟,跟发了疯似的向他涌来,仿佛置身于在海面摇曳的小舟,等着身下的漆黑漩涡将他淹没。
下一刻,漩涡不见了。
远处的天际传来震人心魄的响动,好似在他周身投下一个能够净化一切的光圈。
驱赶黑暗,驱赶潮湿,驱赶那名麻烦的女孩儿。
时隔多年,耳边再度回**起《仲夏夜之梦》内,门德尔松所作的第五幕前奏曲。
并不庄重,也不神圣,只叫人心儿直颤,道不出情绪。
最上和人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憋在胸腔的气,转身朝着大门的方向望去。
大门向两边缓缓打开,刺眼的阳光洒落进来,只觉得炫目极了,险些叫他睁不开眼。
三位新娘相互挽着手臂,一步一步,义无反顾地踏着无法回头的路,三道纯白的长纱拖着地面,发出“沙沙沙”的声响,每响一声,他的心便猛颤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