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宴辞牵着楚惜羽来到花园的玻璃房门前,对他说道,“你看吴伯在那边干什么。”
楚惜羽踮起脚尖,努力眺望。
他只见玻璃窗外,正对着在繁花盛开的花丛前,一个身穿西服的老人在干练地修剪花草。这些活本来有专门的修剪师来干,不过这也算是管家的兴趣,闲来无事的时候就会来剪剪。
楚惜羽“哇”了声,上前一步,“伯伯在剪花。”
“那你先在这里看,”徐宴辞的语气毫无波澜,他揉了揉楚惜羽的发顶,“我一会回来。”
楚惜羽点点头,两只小手就撑在了玻璃窗上,开始认真地看伯伯剪草。
他等徐宴辞走了一分钟后,再悄悄地跟了过去。
他小心翼翼地跟着徐宴辞回到主宅,因为步伐很小,几乎听不到脚步声。
徐宴辞来到主会客室,徐慧美正抱着一个红白相间的陶器娃娃。
这个娃娃约莫有初生儿一样的大小,眉心点着一抹触目惊心的红,红艳就如同人的鲜血。
它抱着一个红桃微笑着,眼睛玩着笑容诡谲,徐慧美却把它如同珍宝般的抱在膝盖上,仔细帮它擦洗灰尘。
徐宴辞站在她的对面,冷声说,“我有话跟你说。”
“我?”徐慧美抬眸,她平时也怕跟徐宴辞相处,她把陶器娃娃小心地放在沙发旁,还伸出手安慰般的摸了摸娃娃的脸,“你跟我有什么话说。”
“你可以把它养在家里,”徐宴辞言简意赅,直接说道,“但不要让它出来,家里有小羽,他会害怕。”
“那次是他自己调皮要跑去地下室的,虽然小羽是徐家的孩子,但是他也没有徐家的血脉,他算什么徐家的孩子,我的儿子……”徐慧美不以为然,她声音低了几分,“我的儿子有徐家最纯正的血统,他才是的徐家真正的孩子。”
徐慧美今天穿着一身高定红色长裙,妆容精美,一手抱着陶器娃娃,目光里满是执著和矜傲。
徐宴辞说:“它已经死了,比起现在这样,你更应该送它走。”
“它是我的儿子!”徐慧美紧紧抱着陶器娃娃,语气激动地说,“它没死!它只是睡觉了,我每天都能听到它说话!”
徐宴辞如同看死物般地看着她,漠然说,“你无药可救了。”
徐慧美生来要强,她坐直了身,嗤笑了一声,“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你以为你比我好到哪里去?我哥哥说的没错,你就是个怪物,我,我当初就应该劝妈妈不要把你留下来!”
徐慧美一直昂扬着脖颈,尾音发颤,颤抖的肩头出卖了她。
她虽然年龄更大,但她还是害怕徐宴辞。
徐宴辞生来就是个怪胎。
一个敢烧毁整栋精神医院还能安然无恙的怪物。
整栋楼飘散着可怕的烧焦味。
尖叫嗷嚎声此起彼伏。
徐宴辞满身鲜血,却安然无恙地从大火中走出来。
那双眼睛就如同井底的死水,晦暗幽深,深藏着可怕的危险。
令人胆寒。
……
那是徐慧美最不敢回想的记忆。
徐宴辞没再多费口舌,他转身走向了门口。
趴在门口偷听的楚惜羽提前有所察觉,他心上一惊,先轻声跑向了长廊,跑出了一段距离后再折返回来,慢吞吞地走向门口。
徐宴辞一打开门,就看到楚惜羽在长廊上向他走来。
徐宴辞的手一顿,问他:“你怎么找来了。”
“叔叔,不看伯伯剪花啦,”楚惜羽这才加快步伐,张开手扑向他,“我想去看鱼宝宝!”
徐宴辞半蹲下,微微弯起唇,把楚惜羽抱在怀里,带他走向了花园的方向,“好,带你去。”
楚惜羽趴在徐宴辞的肩头,目光偷偷地瞄向室内那座陶器娃娃。
他听说过一些人会供养小鬼,用以提升运势,有的是请来的,有的则是自己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