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添西自然是个天生的夸张派,口口声声说他的身材已经战胜我国99。99%又奶又辣的青春美少女了。
其实宋恬希真正紧张的却是玉波根本没有回来,咩苏只是通过电话告诉他,一定要相信自己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完全属于戒奶手段,强硬隔绝了宋恬希的依赖心理。
苏宴则是笑笑不语,在宋恬希慌张到频繁上厕所的时候,从背后给了他一个缠绵的拥抱,并且贴近耳畔最敏感的血管,用嘴唇刮了刮道,“我会在电视里认真看你这次的舞蹈。”
不是一个节目,更不是表演,而是宋恬希的舞蹈。
宋恬希的慌乱感慢慢消退,美妆师给他穿上了一件特殊的舞蹈服装,满身粘贴着粉红色羽毛的华服,长指甲因为与陈森打斗中折掉两根,也只能用美甲片来代替。
最痛苦的属于头发的造型,美妆师肯定用了一整瓶的定发乳,然后黏贴上了梵名乌瑟腻沙似的高髻。
而后调笑地打量一下装扮后的宋恬希,“也就是你这样子的脸能镇住这样的发型了。”
为了更贴近佛舞的形象,宋恬希的两个眼角侧都贴了隐形绷带,将眉眼拉长吊高,瞬时细眉长目檀口,立刻便有几分像玉波的模子,充满了仁慈大爱的佛像。
随着时间流逝,宋恬希的心境终于又沉淀了一些,上厕所的欲望也逐渐按捺下去。
甚至还轻背了一段《大悲咒》来抑制内心如棉絮般的杂乱。
最终心如止水。
这时他在后台遇见了顾博,虽说两人在同一间摄影棚内排演,能互相遇见的次数却为零。
可能彼此都不愿意跟对方偶遇把。
顾博刚从舞台间下来,跨年晚会上邀请的都是数一数二的领导阶层,社会开模,劳动能手,难得会有激动到失去控制的粉丝行为。
不过,顾博也算知足了。
他给镜头外的观众们带去了不一样的俞伯牙,算是他对自己的才华与付出,一场真正意义上的交代。
顾博还是认真打量了对面款款而来的宋恬希,惊觉宋恬希的步态飘忽游弋,如一朵消闲的云,一只悠然的鹤,落步无声,身披彩霞,面目慈悲。
这令顾博有点惊艳,甚至打从骨子里感到颤栗。
因为宋恬希尚未登台,已然将浑身气场与角色融合一体,并从肢体发肤,音容笑貌间自然而然地流泻。
他把自己与人物合并为一。
即使在无声无息的状态下。
宋恬希一派闲庭信步,风轻云淡,心无旁骛。
即将做着登场准备的人,已然立地成佛,不再彷徨。
顾博轻叹一声。
虽不能说自己认输了,毕竟两人从未真正地比较过什么,一切都只是他自以为是的高傲在作祟罢了。
他对宋恬希说,“我与白雨婷分手了,我并不知道她居然如此过分。”
又说,“我打算明年三月份到国外去留学,”不知是否为了躲开白雨婷发疯的纠缠,或者真心觉得自己自负太胜,错失过多。
“希希弟弟,”顾博的脸庞晕出两团稠红,可能是许久不曾亲昵地叫过对方,也有可能是倾尽心力的一跳,便如高山流水般知音错失,“今年,我们居然只是以舞会友的关系,不过,终能在这舞台中央一起跨年辞旧了。”
宋恬希微微一笑,并不搭话,没有回应顾博的煽情。
毕竟他现在与佛舞中的佛祖融合到位,一切贪痴嗔慢疑都在随着肉身的脱离而烟消云散。
你只是你的爱恨,与佛无关。
顾博的脸孔由明晰可变的五官,逐渐化为一场烟雾散去,宋恬希已经站在舞台中央。
此刻他是苦于挣扎的肉身,在灯光交织的立体幻变中,与五毒六欲七情八苦中沉沉沦沦。
因他长达数月浸泡在水底,强大的水压造就了他一举一动都在模仿着鲜明可见的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