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宴的电话适时又打了过来,以往甜蜜的信号如今被淬了窒息的毒液,一点点切割血管,凝结血液,告诉他一种叫作自作多情的病有多么可怕。
偏偏在几天前,他还信誓旦旦跟余杉杉炫耀,他喜欢苏宴。
即使现在痛苦到不能呼吸的程度,宋恬希发现自己还是很喜欢苏宴。
可是不行了。
他委实太丢脸了,他以为苏宴对他的全部好,是在暗示着一个讯号。
有人也喜欢着他。
喜欢这个伟大的词语,在两个原本互相陌生人的生命中达到了某种呼应的共鸣。
他冥冥中觉得到苏宴的喜欢,如果不喜欢,苏宴怎么会那样帮助他赶走变态?如果不喜欢,苏宴怎么心细如丝照顾他到方方面面?
苏宴说喜欢他跳女步,说一辈子都看不腻,苏宴还吻他,两次!
苏宴说他会成为最优秀的舞者,在未来备受瞩目。
曾经,宋恬希把这些全部用骄傲的语气告诉了余杉杉,那时他自信极了,以为从此有人会慢慢地融入他的生活,发现他的小美好和小可爱,两个人甚至还能更进一步,谈一些天长地久的幼稚情话。
。。。。。。
现在希望全部落空了。
苏宴说不喜欢他。
苏宴说只是因为家里的生意,需要照顾他。
。。。。。。
苏宴说gay什么的最恶心了!
宋恬希甚至自厌得想,我正是令他最恶心的东西啊!!
我曾经跟他撒娇,我还跟他搂搂抱抱,我甚至脸都不要,还故意用撩骚的姿势去踩苏宴的肩膀。
他一定被我恶心坏了。
真的,苏宴嘴上不说,心里一定恶心死我这样的死Gay了!
宋恬希实在很难跟最好的闺蜜开口,说自己是如何自作多情,说自己是如何色令智昏,还说自己是如何张冠李戴!!
原来。
一切都只是错位的施舍啊!!
“我实在是太丢脸了,杉杉姐,”宋恬希不停地摇头,不停地重复一句话,“我怎么可以那么不要脸,我现在肠子都后悔青了,我该怎么办?我长这么大做了很多糗事,可是我现在真的好想亖,简直丢脸透了!”
余杉杉见他情绪越来越激动,也不敢让宋恬希自己一个人睡觉,两人同睡一张床,只不过中间隔着很远的距离,只要宋恬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以直接跳起来制服他。
一夜昏昏沉沉。
宋恬希终于在苏宴打来十几通电话后,摁掉了对方的呼叫。
用微信回复他说,【没事,不要太担心我,我们快要到期末考试,师傅要求我们三人一组共同编一支舞,可能最近我都必须跟她们在一起。】
这段话宋恬希来来回回编辑很久,他一向不怎么会说谎,原来每个人都有说谎的潜力,不狠狠逼一下,谁都想不到自己居然可以轻松做到信口张来。
发去这段信息,苏宴回复得特别快,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除非是苏宴一直拿着手机在等他的音信。
苏宴问,【你的脚还没好利索,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
宋恬希心说不必了吧,你真正关心的人从来不是我,我再这样死皮赖脸地承你的情,就真是一个令人恶心的东西了。
【已经三点了,宴哥,你先睡吧。】
又说,【别墅那边我暂时是去不了了,我不想在期末考中挂科,最近你也得准备比赛的事情,好好做准备吧。】
他真的不想让自己太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