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即将抵达拉萨那两天里,队伍里暗涌不断,原本还处于松弛状态的那根弦越绷越紧,好像随时都会因为一件小事而彻底断开。
叶沐想过,这或许就是沈之越几人开会讨论,要删减队员的原因之一。
出来旅行大家寻求的是一时的放松和自由,而路上发生任何不愉快都是束缚。
也就是在这最后两天里,队员配置也出现了诡异的改变。
徐蕤和刘封拆伙了,反而和周子涛临时组成队友。
而刘封就和姜心芸以及小男友一组。
别说叶沐了,其他人也感到惊讶,但大家都是历经社会多年的成年人,最多也就在私下里聊两句,面上风平浪静。
后来徐蕤跟叶沐说,本想到拉萨再跟刘封分手,完成所谓的仪式感,但自从几天前她想通之后,就突然觉得没有必要了。
什么仪式感,无非就是再给自己一个回旋的余地,如今连这个余地她都不要了,多一分钟的相处都是浪费生命。
至于刘封,他乐意去当“救世主”就去当吧,反正天底下有那么多女人等着他拯救,姜心芸这种段位的绝对够他喝一壶的。
说实话,叶沐心里也跟着松了口气。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虽然徐蕤和她非亲非故,然而看着徐蕤能从旧情中挣脱桎梏,获得“重生”,她也有一种解气的感觉。
有时候人就是需要一个契机,一旦冲破了,此前遮天蔽日的迷雾都会瞬间散去。
叶沐还趁机脑补了一下重生文里的大女主桥段,直到视线里突然出现姜心芸和刘封。
他们一边走一边说笑,说到有意思的地方,姜心芸还打了刘封一下。
刘封也笑得很开心,跟徐蕤在一起这一路上都没这样过。
叶沐心里又跟着一抖,下意识看向徐蕤,想着如果徐蕤一怒之下要冲过去,她一定要提前拦住。
谁知徐蕤却面无表情地看着,等两人走远了,她还笑出声。
然后,徐蕤看向叶沐,说:“你看,这多好,我解脱了,他又跳进另一个迷魂阵。人呐,说到底都是自找的,都是活该。”
叶沐也笑了下。
徐蕤又道:“之前你不在队里,你不知道,原来我和姜心芸关系还可以,那时候她和老刘也不像现在这样。当时老刘还提醒我说,跟姜心芸没必要走得太近。我问为什么,老刘就说姜心芸不是正经女人。就因为这事,我还跟老刘吵了一架,说他淫者见淫,是不是男人看女人,不好上手的就是高傲,好上手的就是不正经?现在再回头一想,还真是讽刺啊。”
嗯,确实挺讽刺的。
叶沐托着腮,因为在高原脑子有些迟缓,有些想法明明已经呼之欲出,却总是出不来。
叶沐便问:“你说你们之前还可以,那后来怎么就不好了呢?”
徐蕤这才讲道,她对姜心芸第一次生出女人对女人的好感,就是因为同情。
那时候姜心芸和她老公还没闹离婚,姜心芸跟她们讲了一件小事,说是她和老公,以及她老公的大学室友一起吃饭叙旧。
那室友是她老公最好的朋友,多年不见,大家都很高兴,就多喝了两杯。
姜心芸老公先喝醉了,断片了,需要人搀扶。
离场的时候,室友就去搀她老公,还顺便占了一下她的便宜,问她夫妻两地分居是不是挺寂寞的,要真是耐不住就来找他。
姜心芸气得不轻,后来将这件事告诉她老公,她老公呆坐了很久,仿佛受了很大打击。
故事讲到这里,徐蕤说:“我就问姜心芸,那你老公后来找对方算账了吗?你老公拿对方当最好的朋友,对方拿你老公当回事吗?姜心芸说没有,还说自己很失望。”
叶沐想了下,应了:“换做是我,我也会觉得失望。”
徐蕤:“这事我后来也跟老刘说了,老刘的意思是,我只是听了姜心芸的一面之词,不是事实的全部。他们三个人一起吃饭那么长时间,如果就是正常交流,没有任何语言上的挑逗,如果都是正经人,对方也不至于连‘朋友妻不可戏’这层底线都不顾了。我听了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质问老刘是不是在他们男人眼里,男人欺负女人,一定是女人先做了什么?”
叶沐没接话。
若只单纯说这件事,刘封的确是戴了有色眼镜,这也是一种性别歧视。
再说,姜心芸后来虽然性情大变,但在当时也许还是正常的,如果就是那个室友故意耍流氓呢?
但无论如何,他们都是外人,只是听当事人描述了几句,也不好做判断。
而这世上所有描述,都是带有主观倾向的,每个人讲故事时,自己都是最无辜的那个。
叶沐就随口问道:“那后来呢,那室友也不联系了吧?”
徐蕤说:“姜心芸说后来她还跟那个室友见了一面。那个室友说,他一眼就看出来他们夫妻俩外面都有人,吃完一顿饭,就猜到他俩互相不知道,所以才会跟她那么说话。呵,出轨这种事啊,我也算看明白了,天天一起过日子的都有可能吃个零嘴,何况是异地夫妻,时间长了基本上都是双向出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