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二爷爷性子木讷,说完这几句就不吭声了。
桂五叔侄三人望向众人带了审视,并没有待客的意思。就是素来好脾气的桂春,因为没有护着堂弟,让堂弟受了伤,也正内疚恼怒着呢。
倒是桂秋,素来活络,搬椅子、搬凳子的,打破屋子里的肃静。
宾主落座,桂秋身为小辈,跟桂重阳一起坐在桂五下手。
杜七站在父亲身后,偷偷打量桂重阳。
不过两天没见,杜七就觉得桂重阳不一样了。
仿佛之前那个纯良无害的桂重阳是在梦里出现一样,眼前的桂重阳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好像很不好招惹的样子。
没有受伤就好,杜七低下头,唾弃自己不争气。
自从家里卖地,杜七迁怒,不再主动与桂重阳说话,桂重阳也就没有与杜七说过话,两人每天在村塾相见,都当成没有看到对方。
夜深人静,杜七心中也会后悔之前的冲动与任性,可是不管撇开父母喜恶,任由心意与桂重阳做真正的好朋友;还是按照父亲的打算,与桂重阳虚与委蛇做假的好朋友,都不是杜七愿意做的。
朋友就是朋友,可以欺骗的不是朋友。
杜七的眼神一下一下的,桂重阳不是木头墩子,如何感觉不到?
待桂重阳回过头去,杜七则像受惊的兔子似的,迅速的移开眼睛。
杜七瘦了。
两个少年虽朝夕在村塾见面,可因为之前彼此无视,桂重阳也没有上心。
如今多看两眼,桂重阳就发现杜瘦了。
之前杜七胖成了一个球,四尺多高,也快要四尺宽了,如今却是有些抽条,脸上轮廓也比过去清晰许多。
桂重阳心里,又有些觉得怪异了。
两个少年的小动作,大家并没有留意。
杜里正与梅家兄弟两个都在看桂五,桂五坐在桂二爷爷下首座位面上带了不虞。
桂家摆出这样大的谱儿,竟然丝毫没有将自己这个里正放在眼中。
杜里正心中暗恼,却是不显,只面带恳切道:“桂二哥,桂迅,梅老哥,梅三兄弟,如今你们两家人都在座,有什么话也好好说说。都是一个村里住着,几辈子的姻亲,有什么不能私下里好好说的?这闹到公堂上去,谁晓得最后会闹成什么样?”
说到这里,杜里正转过头,看着桂五道:“桂迅啊,我晓得你们叔侄认识新县令,可是那到底是官家,人情不是那么好欠的。你如今又读书,以后需要扶持用人情的地方多着,何必这样浪费人情?要是小重阳重伤了,或者家里真损失了什么,你怎么折腾,我都不拦着你。可那梅青树、冯氏两口子虽生了坏心,不是没有造成恶果么?还是小惩大诫为上,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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