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张量接了桂五的状子,发签命人立时前往木家村拘拿梅青树夫妇时,桂五少不得跟出来在出差的捕快跟前打点一二。
桂五知趣,为首铁捕头与他相熟的,又是县太爷亲自吩咐,自然是越发尽心,将村里常见的盗窃案当成是大案要案一般,午饭也顾不得吃,点了六个捕快,骑了马前往木家村。
不说张量不放心桂重阳的身体,问起他吃药用方的事,就说铁捕头一行七骑快马疾驰,还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木家村。
因是冬闲时间,村人都在家里。
这几个捕快进村,少不得闹出动静来。
等几个捕快到梅家拘了梅青树夫妇出来时,梅家大门外已经跟了一大圈人。
梅青树与冯氏都是小民百姓,哪里经过这般阵仗?绳索加身,身后捕快凶神恶煞一般,梅青树面如土色,冯氏则是直接吓得失禁,身子软成面条,被人强拖着出来的。
梅平老两口仿佛老了十来岁,跟在官差后边出来,可怜巴巴的,却也是不敢阻挠官差拖人。
就是围观的百姓,这个时候也鸦雀无声,不敢说半句风凉话。
旁人还罢,能作壁上观,杜里正与梅安一个是一村里正,一个是梅氏族长,总不能不闻不问。
杜里正心中惊惧,拿了两锭银元宝,悄悄塞给铁捕头,请一干人等到自家吃茶。
铁捕头帮人帮到底,有心助桂家在木家村立威,自不会稀里糊涂的抓人回去,就收了杜里正的“茶水费”,道:“瞧你是个明白的,作甚还这样糊涂?竟是不知教化村众,使得这等不法凶徒横行!”
杜里正听得越发糊涂,这梅青树两口是“凶徒”?这是哪儿论起来的?一个是惧内的窝囊废,一个以吝啬为名的妇人,这两人还生出熊心豹子胆不成?
就是梅安与梅平两个老哥俩都瞠目结舌。
倒是其他村民,向来是畏惧官府的,既是官差老爷都说这两口子是“凶徒”,那自然就是凶徒了,大家不约而同地退后一步。
铁捕头继续道:“桂迅在县衙递了状子,告梅青树、冯氏夫妇入室谋财害命之事,县太爷亲自发话,命我等拘拿凶徒到案!”
桂迅是谁,村里人自然没有不晓得,那就是这几个月时常被人提及的桂五。
谋财害命!?
人命大于天,众村民望向梅青树夫妇都带了惊恐。
寻常案子大家看个热闹,这涉及到人命官司,大家就只有畏惧的,实没有想到梅青树夫妇能有这般胆子。那等胆小的,少不得想想平日可有得罪这两口子的地方。
梅安拄着拐杖,才没有跌倒。
无知者无畏,知晓的多了,自然畏惧更加倍。
想起梅氏昨天曾说的,那乌发方子是桂重阳从县上贵人处求来的,外泄怕给梅家招灾,老爷子是后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