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哭吧
“再哭我的心就要疼死了”
林宝珠看不见他此时的神情,直觉危险却又无处可躲,强大的压迫感使她额上沁出冷汗,空气都变得灼热无比。
沈禹州将人圈进怀中后再没有旁的动作,只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端详她因慌张无措而粉腮通红的模样,随后缓缓压下身,附在她耳畔,“我的宝珠,当真是诱人得紧。”
语调散漫轻浮,却难掩微喘,滚烫的气息吹在耳窝,痒得林宝珠小脸涨红,小手无助地抵在男人胸膛处,阻止他再近一步。
她学聪明了,知道说重话只会刺激他愈加疯狂,索性无声抵抗。
可落在沈禹州眼里,就是玉软花柔,媚态横生,长指覆上她手背,细细摩挲那柔滑似玉的肌肤,“这是想和我玩欲擒故纵?”他喜欢看她羞恼又无可奈何,便忍不住调侃。
仿佛被烫了下,林宝珠连忙抽回手,扭开头神色冷淡,“你不要误会,我没有那个意思。”
沈禹州难得心情好,低眉浅笑,卸去她髻上金簪,任由那满头青丝披散下来,“好好休息吧,我不会做什么的。”护着她的后脑将人轻轻放在枕上,替她掖好被子后便静静坐在床边。
林宝珠如今压根摸不透他的心思,只能警惕着,“陛下盯着我,叫我如何休息?”
沈禹州食指绕过她一缕墨发,“不是看不见么?当我不存在便好,你睡你的,我又不做什么。”
话落,半晌没等到她出声,一抬眼发现她朝这边方向瞪了过来,“我不信你。”
“我不喜欢这样。”
林宝珠以为他说这话是又生气了,沈禹州挑了下眉又接着说:“我喜欢你清醒着来,睡着了再来……没什么意思。”
林宝珠足足反应了几息,旋即恼得握拳,沈禹州不紧不慢地把她手塞回衾被中,“不睡就做点别的,也不是不行。”
“……你无耻!”林宝珠暗骂了句,背过身去,心中虽气愤,却架不住多日的疲惫困倦,很快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只是直到熟睡,小手仍警惕地搁在胸前紧握着,不敢松懈。
沈禹州的目光一刻都不曾离开过,他太贪恋这虚无的温暖,就像此刻,明明知道她心不甘情不愿,却要强留着,哪怕只是看着她入睡,也觉生命里有了光。
足足看了半个时辰,李内监踩着小碎步进来,沈禹州见他张嘴欲眼,修长食指比在唇上,双双噤声,他挥了下手,李内监会意,往外走时脚下没有半点声音。
沈禹州最后看了睡梦中的林宝珠一眼,才起身走到殿外,“什么事,说。”
李内监额上滑下一颗冷汗,“陛下,程大人他……他说有些私事,想向您告假三日。”
“哦,”沈禹州面上不见喜怒,“怎么,他不敢亲自同朕说,需得靠你传话?”
果然是这个反应,李内监一开始便不想帮这个忙,奈何被人捏了痛脚,不得不从,他佝偻着腰,袖子在脸上擦了擦,“那个……奴婢属实不知,程大人就是这么让奴婢转达的,当时奴婢还劝了,可他不听呀。”
沈禹州冷嗤了声,“他也知道心虚。”程英跟在他身边多年,还是第一回忤逆他的意思,竟敢趁他昏迷不醒时私下对林宝珠赶尽杀绝,此前他与苏婉容那点事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不代表他真的眼瞎心盲。
动谁不好,非要动他的逆鳞。
这笔债必须替宝珠讨回来,只是前面总被琐事耽搁没来得及找他清算,这就不见人影了。
“什么把柄落人手里了?”沈禹州双手负在身后,朝太和殿缓步走去,状似漫不经心的一问,吓得李内监膝盖一软拜倒在地,“陛下饶命啊!”
“啧。”沈禹州站定,扭头看他,“朕还没说什么,就吓破了胆。”
可新帝的狠辣手段无人不知,李内监又是过来人,哪有不怕的,脑子里无数念头划过,最后还是咬牙认了,“奴婢该死,早先收了个不孝玩意儿做义子,岂料他竟是前朝太子的人,亏得奴婢视他为亲子,他却在宫中做了别人的眼线,这事儿被程大人抓到了,胁迫奴婢替他办事……”
与其等皇帝亲自问罪,还不如自己先招了,看在他坦白的份上,陛下能让他少受点罪。
李内监无疑赌对了,沈禹州本就得位不正,原本的心腹已不值得再信任,深宫之内,他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留在身边。
沈禹州垂下眸子,看不出情绪。难怪先前楚怀安潜伏皇宫都无人发现,原来皇宫里还有他的旧部,“起来吧,坦白从宽,朕不会追究下去,至于你那个义子……暂且留他一命。”
李内监喜出望外,正要拜谢,又听他道:“只是死罪可免,你却得将功赎罪,此事压着,你也别露出马脚,盯住他,看看他究竟在和那些人来往,届时……再一并铲除干净。”抬眼的刹那,凶光毕露。
而楚怀安显然不知自己安插在宫中的人已被发现,最后一次收到上京的飞鸽传书,上头只有寥寥几个字:娘娘安,程英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