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斜了她一眼,“既是二郎妾室,也当守些规矩才是,别成天钻研些狐媚伎俩,往后每日到我跟前晨昏定省,可记住了?”
出来一趟,平白添了件差事,阿娇无奈,乖顺回道:“妾身谨记。”
“好了,人也来了,走吧。”
阿娇转身朝后面的马车走去,走了一段距离,还能听见沈念嫌恶的声音,“一个妾,说不好听的和下人也无甚分别,待嫂嫂回来了,还有她什么事?”
嫂嫂?
阿娇略一蹙眉,不禁回头,果然看到沈念如投来挑衅的眼神,隐隐还有几分幸灾乐祸,她当即有种不祥的预感,不自觉抓紧春桃的手。
春桃扶着她上车,察觉出异样,“姐姐?”
阿娇摇头,“无事。”
此次踏青是去城外西郊,那里有一处梅园,这个时节去正正好,阿娇却无心赏梅,跟在许氏等人后头,三步一喘的。
起初她们走走停停,阿娇还能勉强跟上,后来沈念如几人发现山顶景致更胜,纷纷往上走。
阿娇爬到一小半,便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春桃给她擦汗,有些心疼道:“姐姐,先歇会儿吧,咱们寻个位置坐坐,等四姑娘她们下来了再回去。”
哪知沈念如在前头催促:“阿娇,春桃,你们还不快跟上?”
她们今日出门只带了几个驾车的小厮,现下都在梅园外候着,除了许氏身边有个嬷嬷之外,并未再带旁的婢子随行伺候。
阿娇她们不跟上,一会儿到了山顶,岂不无人伺候?
“快点啊!”沈念如一开口,其余几个姑娘们也跟着催:“就是啊,怎的走这般慢?再晚些只怕赶不上了。”
阿娇骑虎难下,浅饮一口水后,继续往上爬,等她到许氏等人歇脚的凉亭时,午时已过。
还没喘上气,她们三三两两擦了嘴,已然是用过糕点,沈念如不耐烦地责问:“怎么才来?快过来收拾干净,免得外人说咱们沈家女眷没有教养。”说罢又带着人走了,只有满桌狼藉等着她二人,却是半点能吃的也没留下。
阿娇:“……”
春桃体力尚可,饿个一时半会问题不大,却苦了阿娇。
“早知她们这般会磋磨人,方才的吃食就不该分出去。”春桃扶着她坐下,抱怨道:“一直催,无非就是想使唤我们。”
苦熬半日,下山之际,阿娇又不慎崴了脚,一瘸一拐回到松鹤院后,自己都忍不住想,她是不是和沈家犯冲?
好在后来几天,沈念如被学堂拴着,没空来找自己麻烦,只是每日她还需应付许氏。
自送走许盈盈后,许氏嘴上不说,心里终究是记恨的,碍于沈禹州护着,不能拿她怎么样,但立立规矩,总是可以的。
阿娇崴了脚不方便,许氏便带上教习嬷嬷亲自上门。
这日,阿娇又被按在廊下跪了半个时辰,嬷嬷在她跟前絮絮叨叨念了一长串的女则女训。
直到沏好的雨前龙井端上,许氏才慢悠悠开口:“起来吧,现在该学敬茶了。”
阿娇揉着冻得麻木的膝盖缓缓站起,身子刚起一半,一记戒尺倏地打在背上,“瞧瞧这仪态,哪里像大户人家的夫人姨娘?”
阿娇闷哼一声,跌了回去。
另一旁同样跪着听训的春桃慌忙求情:“夫人,姨娘本就体弱,脚伤尚未痊愈,又跪了这么长时间……”
“放肆!”教习嬷嬷见一个婢子胆敢以下犯上,同样赏了她一记戒尺,“主子训话,用你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