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夫人转头淡淡瞥了他一眼,轩辕敬宣没有看懂,那是看死人的目光,但他还是本能的对这个眼神很不舒服。
看过一眼后,轩辕夫人便转回了头去,淡漠的道:“他去哪与我何干?”
轩辕敬宣不在意的笑笑,探手就抓住了轩辕夫人的手,看着她的侧颜道:“轩辕敬宣对嫂子垂涎已久,这在徽山早已是路人皆知。”
“我那个书呆子大哥把你当仙子供奉起来,以为你不食人间烟火,分明是半点不懂女人心思,那些圣贤书都白读了。”
“女子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哪里耐得住寂寞,你说是不是?嫂子,正好大哥不在,咱们孤男寡女的,不做些什么吗?”
轩辕夫人终于缓缓转过头来,望着他冷冷道:“轩辕敬宣,你就不怕吞了我这饺子,把你舌头连着心肝脏脾肾,都一起给烫没了?”
轩辕敬宣呵呵笑道:“嫂子深居简出,自然有所不知,老祖宗这回出关后,有意将家主位置托付给我。”
“等我名正言顺接管这座牯牛大岗,嫂子这碗饺子,除了我又还有谁能吃呢?”
轩辕夫人脸上露出一抹嘲笑之色,当她知道轩辕敬城这些年韬光养晦,忍辱负重的真相后,此时再看轩辕敬宣,只觉他犹如一个小丑。
虽然她确实瞧不上轩辕敬城那嚅嚅诺诺的温吞性子,但跟这个得志便猖狂的小丑比起来,轩辕敬城却要强了无数倍。
“敬宣。”
便在此时,一道温和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轩辕敬宣本能的一慌,立刻放开轩辕夫人的手。
他缓缓转身,看到出现在门口的轩辕敬城,下意识中略有惊吓。
但随后就被自己的一丝恐慌给逗笑,就站在琉璃大缸边上,肆无忌惮地捧腹大笑起来。
因为他突然想起,谁都可以踏足这座大宗内庭,唯独门口那名男子不行,而那人恰好便是他身后妇人的丈夫,这是何等荒诞不经的事实?
一个妻子,宁愿二十年对着一幅泛黄的画像发呆,也不愿正眼看一眼丈夫,怕是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看着大笑的轩辕敬宣,轩辕敬城轻叹一声,一如既往温文尔雅的道:“敬宣,你应该再等等的,有些事未到尘埃落定,就别急着下定论,可惜你从小就没什么耐姓,这样不好。”
听到此话,轩辕敬宣更是笑得腰都弯了下去,几乎快要蹲在地上。
这次轩辕敬城没再打断他,任他将胸中的笑意尽情宣泄出来。
良久,轩辕敬宣终于止住笑意,他擦去眼角笑出来的眼泪,望向自己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兄长道:“大哥,你说我该等什么?”
“等你靠一肚子仁义道德去当家主?等我侄女去牯牛降当采阴补阳的可怜鼎炉?”
“大哥啊大哥,我以往虽说言语上占一占嫂子的便宜,可你到底是我大哥。”
“长兄为父,敬宣还不至于真的如何对嫂子不敬,谁让咱们兄弟三人都是敬字辈。”
“我忍了你很多年,可如今我实在是不想再忍。”
“老祖赐我丹药填充气海,如今我也是指玄境,也算是有资格做轩辕家主了。”
轩辕敬城再度一叹,他已经不想再多费唇舌,当下正色道:“敬宣,你现在离开徽山,退出家族,我留你性命。”
轩辕敬宣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笑话,才止住笑,就又忍不住大笑出声,“这么多年,你连这个院子都不敢进,我就是当着你的面要了嫂子,你又能怎么样啊?”
听到这句话,轩辕敬城目光一凝,身上一股玄妙气息散发而出,天上立时风起云涌,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
儒家天象,天地共鸣。
轩辕敬城隔着雨幕望向轩辕夫人,忽然展颜一笑,眼中有一份释然。
从不踏足这座院子的他,竟然破天荒抬起脚步,走过了门槛。
那一步不仅踏在了庭院之内,也踏在了轩辕夫人的心头。
“徽山不破不立,轩辕大磐早就将徽山带上一条岔路,今日就由我来拨回正途,你是指玄,我便以指玄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