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都因为这次的接连打击,以及这场病而消瘦了大一圈。
这件事还是后来周珩听蒋从芸说的,忽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想着一年前许长寻的意气风发、深谋远虑,如今却落到卧病在床的地步。
许长寻这一病,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在集团里传开了。
这下不仅许景烨的人更加积极,就连那些原本还在观望风向的高管,也纷纷投靠和示好。
许长寻虽还是董事长,但要不了多久,股东大会就会以他身体原因动议换人。
许景烨是不二人选。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许景烨近来事业做大,太得意忘形了,他竟没有联系周珩。
周珩对此倒是全无想法,她更关心的是许景烨一人独大之后,会如何对付许景昕。
许景昕也想到了这一层,但他并不担忧,只说:“长丰集团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眼前的风光只是回光返照。许景烨若看不到这一点,没有抽身的意思,还自认为能力往狂澜,那就会一起陪葬。”
而另一边,原本搅合在许家父子中间的梁峰,也突然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了一段时间。
程崎迟迟没有传来消息,但周珩知道,他已经在行动了。
……
几天后的某个晚上,警方针对康雨馨的制毒工厂展开收网行动。
许景昕因配合警方行动,彻夜未归。
他们都知道,一旦康雨馨走投无路,势必狗急跳墙,接下来由她嘴里咬出来的人,必不会少。
这里面除了制毒线上的,还有许家和周家,但凡和她有联系的,怕是都会拉下水,还不知道会牵扯出多少惊天大案。
而同一天,周珩也回了周家。
她回周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迟来的清理门户。
要说这件事的起因,还是因为这段时间周珩不在,连公司都不曾露面,周家又恢复到往日的低调,在长丰集团的存在感也一路降为零。
哪怕是周楠申生病期间,都没有这么沉寂过。
黄兵和高征本就不是安分的,他们也不懂潜龙在渊的道理,一见周家不行了,就又开始想着造反。
之前两人生了二心,还是周珩在电话里点名了两人的软肋,两人这才老实了一段时间。
可这么久过去了,两人不见周珩有进一步的动作,似乎只是口头上威胁一下,便又开始动歪心思。
两人虽然没有通气,但在操作上想法一致,认为过去的把柄要是周楠申真有实据,并且交给周珩,周珩不会不用。
而她到现在什么都没有拿出来,只是口头威胁一下,八成就是虚张声势。
他们怕周楠申,不只是因为周楠申知道他们的把柄,还因为那些钱。
如今周楠申死了,就算周珩道出那些事,他们也可以咬死不认,就说周珩诬陷。
如此一想,两人就互相知会了一声,打算联手掏空周家,就像许景烨架空许长寻那样。
陈叔发现异动,立刻打电话给周珩,黄彬和高征负责的关系和势力,正在脱离和周家的关系,有意自立门户。
周珩却好像早就料到一样:“迟早的事,他们要脱离,就给他们这个机会,越干净越好。你在背后也要放放水,加快进度。”
再一转眼,周珩回了周家。
陈叔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逐一汇报。
周珩听了便问:“摘出去多少了?”
陈叔说:“八成了。要紧的部分,都摘清楚了。”
只是说到这,陈叔又道:“小姐,我知道你的用意,你是怕将来有人调查许家,会连周家一起端了。但就算现在摘清楚了,也还有追溯期,周家怎么都洗不清的。”
周珩笑了笑,说:“我爸以前做的事,虽然大部分是他吩咐别人去做的,但说到底他是主谋,那些事没得洗。幸好他现在走了,法律又没有连坐,我要摘的就只剩下周家参与经济犯罪的关系。黄彬和高征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以防将来被他们反咬一口,就要从现在切割。当然,周家为了争取宽大处理,也得立功,钱必须交出去,不过还不至于掏空老底。”
至于怎么交,交多少,交的同时是否再加点别的料,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然而,即便周珩胸有成算,陈叔仍有些担心。
周珩只好将话题岔开,让陈叔帮她联系两个人。
陈书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