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他对这副驾驶座上的林弈喊了一声,问道:“狗的寿命能有多长?”
林弈闻言微一皱眉,回头看了一眼他身旁的狼王,片刻后才回答说道:“十几年吧!”
林欣毅闻言神情不由有些黯然,伸手不停抚摸着狼王的脑袋以示安慰,想着前些日子跟狼王并肩战斗的场景,说道:“没事的,一定会多几年的!”
语气中已经有了一些不确定,只是他嘴角的笑意再次浓郁了起来,看不出事悲伤还是喜悦。
别人看不出,他身旁的花百晓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在他说这话时,眼眸里已经有了一丝闪烁,但她没有说话,只是伸手紧紧握着林欣毅另一只手。
待得王朝吹来第一缕春风,众人终于回到了凤城,看到了那些熟悉的街头,看到了熟悉的人,严森特地大摆宴席款待了众人,对于严森,林弈有一些问题要问。
“严兄,当日我在封魔城举办婚礼,你为何不肯赏脸到场?”
林弈抿着手中酒杯,希冀看着对面的严森问道,好似若不回答,这宴席就要不欢而散。
严森夹起一粒花生米送入口中,一边拒绝一边说道:“这事还请林老弟勿怪,我当时真的走不开身啊,而且今日我特地设宴款待,为的就是给林老弟赔不是了,来来来喝酒喝酒!”
林弈却不相信,追问道:“到底什么事走不开?你说清楚,说不清楚这酒就别喝了!”
他说着将手中酒杯放在了桌上,顺便端走了严森面前那盘花生米。
严森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实不相瞒林老弟,我当日也在举办婚礼,哪里走得开啊?本想着等你回来,谁知……”
“什么?”
严森嗫嚅说道:“谁知芯儿已经怀上了,事不宜迟啊,总不能背着娃拜堂吧?”
这话说完,众人不由欢笑不已,杨芯却满脸的通红,只觉一阵滚烫,没喝酒却胜似喝酒。
“来来来,喝酒喝酒,我们可是说好了的,不醉不归!”严森立刻转移了话题,将众人的思绪重新拉回了酒席中来。
林欣毅兀自提了两瓶酒和一只烧鸡,来到了公墓里,找到了那处小土堆,扒开碑前的落叶露出了几个字。
花百晓一直跟在他身后,看着墓碑黯然说道:“原来她就是花儿!”
林欣毅点着了三根香,插在碑前土里,又从衣兜里掏出一大堆从黑白无常那里弄来的冥币,开始一点一点烧着。
打开了两瓶酒,放在碑前,说道:“一直以来,我和花从不分彼此,一只烧鸡一定要分两半,一块肉也要分作两口,她一口,我一口!”
花百晓也拿了一把冥币烧着,火光在公墓群里甚是闪耀,天上的月光甚是冷清,照着墓群,照着两道身影,照着他们青稚的脸庞。
林欣毅掰下两条鸡腿,将其中一只递给花百晓,说道:“吃吧!”
花百晓神情微怔,接了过来,却见林欣毅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小瓶透明的液体,打开瓶子,滴了一滴到面前的酒瓶里。
花百晓看着那小瓶液体问道:“这是什么?”
“潇情神液,听师父说,这毒的毒性能让人感觉不到痛苦地死去,一切情仇也就消了,所以也称消情神液!”
林欣毅语气平淡,转头看向身后那条大灰狗,见它已经紧闭了双眼,胸腹也不再起伏,神情有些黯然。
林欣毅缓缓抬起酒瓶,将身子靠在了墓碑上,微笑说道:“花儿,我没有食言!”
说罢,喝了一口酒,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嘴角的笑意仍存,显得分外安详。
花百晓再难忍住眼眶里的泪水,取过他手中的小瓶子,滴了一滴在另一个酒瓶上,靠着他尚存余温的身体喝了一口,弥留之际,她在冷月光芒下看到了石碑前那微白的花朵,嘴角微微扬起,闭上了眼睛,却留下了泪痕。
待得众人寻到,两人的尸体已经冰冷,冷如月、如碑!
事后多年,若问当晚发生了何事,只有一句诗云言:
潇情液下痴情苦,冷月芒里葬花魂!
……
故事至此,有始有终!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