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横死当场,受惊的战马被骤然定住,奋力向前,将李元吉的尸体活活地拉扯成两半,拉着一半尸身往前狂奔,不久便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甄命苦踏进太极殿的那一刻,太极殿中李建成和李孝恭的人马已经死伤大半。
在他的喝止声中,所有人都看见了甄命苦身后那两名暗卫军抬着的李建成尸体,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丢下兵刃,跪倒在地。
本王奉皇上之命,前来诛杀乱党,现在乱党头目已经伏诛,其余无关人等速速退去,没有本王的命令,谁也不准擅自离开军营!将这些人抬出去,之后都退去吧!
大殿中死伤兵员很快就被剩下那些活着的士兵给抬出大殿。
殿中只剩下甄命苦和十几个暗卫军的侍卫。
甄命苦走上皇座台阶,看着身受重伤,昏死在龙椅上李渊,心中突然涌起一阵意兴阑珊。
龙椅金光闪闪,代表了永恒的权力。
这个位置,古往今来多少人为了它,不惜将数十万人送上战场。
没有人能真正坐稳这个位置,即使得到了,也是成日提心吊胆,草木皆兵,为了保住皇位,不得不学会权谋手段,杀伐果断,将一切威胁扼杀在摇篮里,没了亲情,没了人性。
坐上了这把椅子又如何,这是一个被诅咒的位置,那么多人为了它付出鲜血和生命。
为了坐稳这个位置,再善良的人也会被改变。变成不择手段铲除身边一切异己,甚至铲除自己身边至亲的人。
历史已经被改变,李世民也不再是大唐之主。他大仇得报,心中却没有一丝轻松。
这个烫手的山芋接过来,他还没想过要怎么处理,权力越大,责任越大,同时面临的诱惑和迷失自我的可能性也越大,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会步入李渊的后尘。
唯一能肯定的是。他对这个位置没有一点兴趣。
他回头看了看奄奄一息的李渊,看他此时与一般的老人无异,心中早已没有了恨意。只有一丝淡淡的悲哀。
他本可以活捉了李建成,用一千种酷刑来报仇,但他最终选择了快速结束对方的生命一样,快速死亡对失败的一方来说。也是一种仁慈。比起历史上那些因为争王位被生擒后被千刀万剐的反王来说,他们都够幸运,遇上的是他。
他本该让李渊就这样死去,但为了结束这一切,李渊却必需活着,在有生之年活在悔恨和仇恨中。
从腰间取出一颗药丸,掰开李渊的嘴,塞了进去。
这颗药丸是从李建成身上搜出来的。唐军的凝血散虽然厉害,但解毒却不是很难。
不一会。李渊从昏迷中醒过来,看见眼前熟悉的面孔,嘴角露出一丝疲弱的笑容。
当他眼神扫过大殿的台阶下,看见躺在台阶下的李建成的尸身时,老泪再次落下。
父皇,事情已经至此,请节哀顺变。
李渊抬起头,哽咽着问:元吉他人呢?
也已经伏诛。
李渊呆呆地盯着他,他已经发现了李世民此时没有了之前的病态,龙精虎猛的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悲哀,却也知大局已定,喃喃道:一定要杀了他们吗?为什么不能留他们一条性命,他们是你的兄弟啊!
是他们要杀儿臣在先,儿臣没有别的选择。
李渊眼中闪过一丝万念俱灰的神色,摇头哀叹:罢了罢了,朕心灰意冷,无心再过问,随你怎么处置吧,既然都已经这样了,斩草就要除根,将他们兄弟的子嗣全部诛杀,免留后患,明日朕就传旨天下,退位让贤,李家的天下交给你,朕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谢父皇。
春去秋来。
玄武门之变已经过去有两个多年头。
长安大街上,数百突厥人装扮的骑兵从城门口一路朝长安宫的方向走来。
队伍的后面是几十匹神骏的汗血宝马,两米高,一身膘,周围聚集越来越多的人群让它们感到不安,不时地从鼻子里呼出烦躁的鼻鼾。
马蹄踏着优雅的碎步,抖动着身上的油光闪亮的皮毛,在阳光下闪烁出亮眼的光彩。
骑行在队伍最前面的,是如今的突厥可汗突利,前不久在大唐军的帮助下,刚刚消灭了突厥北面的处罗可汗,统一了突厥。
这次来长安,除了护送一直滞留在突厥的萧皇后回长安外,还有一件事,就是来跟大唐皇帝签订百年友好协议。
至于这后面的几十匹汗血宝马,是突厥可汗用来换取一种名为铁驴子,比汗血宝马跑得还要快的高科技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