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福全知道靳川言如此,不过是因?为他对静安王谋反之事早有猜测,也有信心掌控住整个事态罢了。
那么,面对时尘安时,他那运筹帷幄的本事和自信又去了哪里?
刘福全弄不明白,只?看到靳川言匆匆地往行刑之处赶去,连氅衣都不要了,阴风吹起猎猎衣袍,他像一只?丢了家的鹰,雄姿不再,只?有失落和寥乱。
时尘安说?得没错,靳川言自始自终都在小?心遮掩‘小?川’的真?实身份,他知道时尘安不喜欢‘皇帝’,因?此他不愿在时尘安面前做‘皇帝’。
她说?得都没错,可偏偏,靳川言不肯承认。
刘福全知道皇帝自小?就是这?个性子,他是骄傲的,自然不愿让人?轻易瞧见他卑弱的一面,同时,他也是孤独的,因?此他远比同岁之人?少了许多正常的与?人?交往的经验。
也因?此,事情才?会?被被他闹得一塌糊涂。
但刘福全又能指责皇帝什么,他是皇帝,天底下什么还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他当然可以任性。
事实就是时尘安再不情愿,还不是被留在了暖阁。
所以刘福全才?不会?傻乎乎到皇帝面前说?三道四,他只?是安静地陪他处理一件又一件的公务,及时往他空了的茶盏里添上热茶,顺便,看到素白的纸张被笔无意识地写下了许多个‘小?川’。
刘福全一顿。
直到亥时,靳川言总算肯将大臣放走了,他靠在椅子上疲惫地捏了捏山根,刘福全问他可要用?晚膳,靳川言没答,反而问:“时尘安现在在做什么?”
这?刘福全哪儿知道,她没离开暖阁,闹出什么事来,自然不会?有人?特意跑到文渊阁来传递消息。
靳川言自然也是知道这?点?,因?此他微微叹气,刘福全道:“陛下可要摆驾回宫?”
靳川言当然是累极了,他也无比想念时尘安,可是只?要一回想起时尘安那双怒且悲的眼眸,他便有些情怯。
“摆驾。”
最后他还是下了决心,暖阁本就是他的住处,他回到那儿去原本就是天经地义?。
暖阁灯火通明,靳川言从轿辇上走下来,小?郑战战兢兢与?他汇报时尘安的动静,她在屋里闷睡了许久,晚膳时只?用?了半碗粳米粥就又睡了,没说?什么话,小?郑主动与?她说?话,她也不理睬。无限好文,尽在52shuku
靳川言淡淡地应了声,好似只?是随意听听罢了,小?郑却知不是如此,他现在是依附时尘安而活,因?此他无比希望时尘安的宠爱能长?久些,最好是盛宠不衰。
因?此小?郑主动道:“陛下其实今日时姑娘要去看刑,也是为了陛下。”
靳川言脚步停顿,他拢着及地的氅衣,身姿颀长?,看着小?郑。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小?郑却大受鼓舞地将他与?时尘安的对话一一道来,并?颇有心计地添上一句:“时姑娘也是关心陛下,才?要去看刑,否则她那么害怕那种血腥场景,何苦还要去找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