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饶是如此,时尘安仍旧眼眸明亮,口齿清晰:“没做的事,为何要认。”
袁姑姑的手握着牛皮包裹的鞭柄,感觉此事是从来没有过的棘手。
原本她觉得时尘安年纪小,定力浅,拶刑与鞭刑双管齐下,总能将她屈打成招,只要招了,一切就都好办。
她蛮可以从容地赶在皇帝回宫前把时尘安处死,有时尘安的认罪书在前,皇帝拿不住她的错。
但万万想不到,时尘安的骨头这样硬,硬得连她这个慎刑司嬷嬷都觉得咯牙无比。
袁姑姑知道太后留不住皇帝太久,皇帝很快就要回来了,她不能不给自己留条后路。
袁姑姑略一思索,便道:“你不交待,自然有人交待。”她挥手把桃月叫进来,改去审她:“你说与时尘安通奸的太监叫什么,是哪个宫的?”
桃月跪在袁姑姑面前,用讨好的语气道:“是未央宫里的小川。”
袁姑姑道:“去找。”
时尘安的手受了伤,挨地就疼,她只能勉强用胳膊肘撑着,拖着笨重的身躯,缓慢地朝桃月跑去,桃月感受到了她的靠近,侧过半边身子,像是极为嫌恶。
时尘安的声音疼得发抖,但她还是一字一句道:“我见过县官审人都是要将双方都叫齐了,再一五一十地问明原委。姑姑既认为我与小川有私情,缘何方才一味对我屈打成招,而直到现在才想起去找小川?”
袁姑姑眉头一皱。
她没有吩咐人去找小川,自然是因为她知道找不到小川,她这漏洞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算小,却没想到被受了重伤的时尘安给捉住了。
她道:“小川既然是陛下身边的人,捉他自然要谨慎些,原本是要拿了你的口供,证据确凿了再去拿他,可现在你死性不改,只好先找了他来再说。”
袁姑姑一说话,桃月的马屁立刻跟上:“时尘安,慎刑司做事,难道还要跟你一五一十地交待清楚吗?”
她觉得今日出了口恶气,格外洋洋得意。
自被时尘安赶出了豹房,桃月的日子并不好过。皇帝后宫空虚,各宫没有主子,与冷宫无异。大家都没有事做,便日日扎堆欺负人玩,桃月是现成的破落房,砸她代价最低,因此大家都欺负她。
桃月以泪洗面了两日,实在忍受不住,回去找时尘安求情,时尘安却连她的面都不曾见,桃月恨极了时尘安。
就这么过了两日,忽然一天溪月寻了过来,塞了块碎银子给她,与她打听时尘安和小川的私情。
在溪月找上门的前一刻,桃月从未怀疑过时尘安的清白,可是当溪月眨巴着困惑的双眼,问她:“他们当真清白?我可是亲眼看到那个太监送时尘安回来,扯着她的手不肯放呢。”
桃月又觉得或许时尘安早就脏了。
她认准了这个结果,就从记忆里开始搜寻记忆去做证据,可是时尘安日日回来都规矩地看书练字,忙得要命,实在不像与人偷情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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