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晟王一挥手,将手旁的鸟笼打了出去,里面的两只画眉登时一阵乱窜,惊恐的尖叫声响彻整间房子。
王府管家连忙跪倒在地,“殿下息怒。”
不绝于耳的哀哀鸟鸣声让晟王竖起眉头,怒吼道:“将这两个畜生扔出去。”
王府管家忙不迭地从地上爬起来,将纹金的笼子捡起,匆匆递到了外面候着的侍从手中,对他使了个眼色。
随后又返回晟王身边,低声下气道:“王爷可曾伤着,若是不愿那两个小东西再叫,吩咐小的一声便是,哪值得殿下亲自动手。”
发泄一番后,晟王情绪稳定了些,他连连冷笑,得罪了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此次会试贡院的场官,你可认得几个?”
王府管家凝神想了想,不多时便想起了这次场官有哪些,立即答道:“此次贡院场官中有广威王家的小世子。”
晟王有些惊讶,“那不成器的怎么混进去的?”
管家道:“广威王塞进去的,就是负责巡视考场这些杂事,重要的事情可不敢让他去,只让他去混混资历。”
让不成器的子弟混资历,以便日后在京中谋个一官半职,这事在京城很是常见,晟王也不多好奇。
广威王恰好就是何怀仁手下的人,而广威王小世子曹天雄一贯在京城横行霸道,借的不外乎便是太后和何怀仁的势,在晟王跟前,一贯是做小伏低的。
他眼中闪过一抹暗光,将管家招至身边,低声吩咐了他几句。
管家连连点头,随后步履匆匆,走出了大门。
晟王看着他的背影消失,眼中逐渐溢出一抹狠意,这次会试的主考官是孔起元,他不敢将手伸得太长,可只要不影响此次会试正常进行,也不对试卷做手脚,一些微末小事,想来孔起元就算发现,也不会太过在意。
总得让人吃吃苦头,才能一解他心中之恨。
元宝从外间进来,手里捧着一壶热茶,看着谢景行只穿着单衣的模样,他都忍不住哆嗦,他穿着夹袄,戴着帽子都觉得冷,更何况老爷穿得这么单薄了。
在元宝走到书桌旁时,谢景行正好停笔,他将毛笔放在一旁砚台上搁好。
元宝见状,连忙给他倒了杯热茶。
谢景行将茶杯捧在手中,掌心被温烫的杯壁暖得有些酥麻,他吹了吹杯中茶汤,呵出的气比那热茶的寥寥烟雾也不差了,喝了一口,等热茶暖了肠胃,他才道:“元宝,你跑一趟,去将常护卫叫过来一下。”
元宝立即应了一声,他也不耽搁,直接转身出了门,常护卫现在应该还在前院呢。
谢景行将一盏茶喝完,身体总算才有了些暖乎劲儿,将已经墨迹干透的文章铺好,然后放在一旁早已写好的几篇文章上。
这些文章都是为三月的期刊准备的,每次期刊的文章总归都是要提前一个来月送过去的,毕竟期刊要成本售卖,需得经过校对、刻版、刊印等等,短短时日可做不出来,起码也得在赶早二十来日左右开工,只有如此,才能赶在每月一号正式发售期刊前,将期刊运送到大炎朝各地。
而接下来他近十日都得待在贡院中,要等到十七才能出贡院门,就算每场考试中途他会出来一晚,可那时心思都在会试上,定然腾不出别的精力为期刊准备文章,若是等他出来再写,无论如何也赶不及。
他没等多久,常护卫便大步走了进来,“谢公子,你寻我?”
谢景行撂下茶杯,点点头,他将那几篇文章全部递给了常护卫,“这些你还是拿去交给黄娘子。”
常护卫虽是从边境退下来的兵士,大老粗一个,可却是识得几个字的,他垂头一看,最上面的便是一篇关于应对寒灾的文章。
新闻嘛,不便是写最受百姓们关注的事情吗?而此时大炎朝不少地方都正在遭受寒灾,连京城都不例外,谢景行自然而然便以寒灾为题,写了这么一篇近似策论的文章。
会试第三场考的正是策论,不过他并不担心会试考的策论题目也是寒灾,若是真这般巧合,他另写一篇也并不难。
常护卫已不是送去给黄娘子了,熟门熟路应了一声后,便抱着东西离开了。
元宝这时才走了进来,他没有常护卫高大,脚步慢些。
看常护卫离开,元宝也并不好奇,而是凑近谢景行道:“这几日天气也太冷了,也不知初八之后几日能不能暖和些?”
谢景行看着玻璃外不时飘过的雪花,眉头微微叠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