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转身看向刘意道:“怪我糊涂了,刘姑娘不一起回去?”这话一出,一直坐在马车里没有露面的张氏马上掀开了帘子,焦急的说:“意姐儿——”“……娘。”心知张氏不敢一个人带着张二娘离开,刘意顿了一下,转头和宋修文告了别。又给燕赤霞道了谢,从怀里摸出一块拳头大小的雷龙腌肉和一荷包的红果子递了过去,低声道:“燕大侠,凡俗银子想必你也不缺,这点子东西聊表我的心意,请你务必收下。”燕赤霞推脱不过,便也收了下来。迎着宋修文失落的眼神,她坐上了马车。一阵眩晕过去,刘意扶在车身上面手微微使劲儿,不过几个呼吸过去,他们就重新回到了之前的道路上。她看着前面巷口外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街道,一时也有恍惚。下一次去十四娘那里,一定要学学怎么离开鬼域的法子。总靠别人也太不稳当了。尤其……尤其是她实在是碰上这些事情的概率太高了。除了刘意心情有些沮丧外,马夫和车厢里的张氏她们就格外的单纯,她们由衷的为离开那个鬼地方而感到高兴。一路下来,那个车夫也算是知道刘意的不简单。再也没有只把她们当做是寻常人,言语之间多有恭敬。可即便是这样,刘意也没有放松警惕,仍旧让马夫把车赶到了东市码头那边。付了钱后,她带着张氏和张二娘隐没在茫茫的人群之中后,才带着她们另外雇了一辆马车回了平顺大道的‘刘氏馄饨’铺子。一直等在店里的蔡九娘和刘玉,早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们敲门的时候,蔡九娘还惺忪着睡眼。“姑娘,你们回来了。”“嗯。”刘意点了头,又看了店里早就收拾妥当的灶面和桌椅,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九娘,你都收拾好了,我们回来晚了。”“……姑娘说些什么。”蔡九娘醒了神,笑着说:“这位……是?”张二娘浑身一颤,刘意瞧见对方的反应,蹙眉的说:“回去再说。”早起屋外已经响起了刘玉她们玩笑说话的声音,刘意窝在床上静静的躺着,双眼无神的想到昨晚张二娘的事,只觉烦心事一件接着一件。还没等她想出名堂,屋里长帘后面的佛龛上便响起了明心和尚的提醒。“——刘姑娘,今日的供奉还没有上来,贫僧都等了好久了。”“…知道了。”刘意一把拉起被子扯到头上,十分无奈的叹了一句:“天啦,让我休息一天吧。”于此同时,门外的刘玉也“澎澎嘭……”的敲了门:“姐姐,昨天谢姐姐回来说了,让我们早点去她们家。”“……知道了。”悉悉索索的一阵穿衣动静过后,佛龛前漂出了一阵一阵的青烟。“你身上有鬼域的味道。”
明心和尚出现在她的身后,若有所思的说到:“你又去了鬼域?”她静默了片刻,额角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努力压制暴躁:“…那是我想去吗?”“呵呵呵……”明心和尚轻笑了一声,感慨的说:“说实话,你是贫僧这么多年见过最倒——与鬼域最有缘分的凡人,半年进去两次。要不是你现在也算是踏进了修真,就凭鬼域的阴气,你就得倒霉透顶,身体衰弱,早夭而去。”“……”别以为你用词转换的快,我就不知道你刚刚想说什么。不是就想说我倒霉。刘意深呼吸了几口气,调整好心态,决定在这小和尚手里拿点好处,于是故意说道:“那也没办法,谁叫我的同伴除了佛珠,没在给我点保命的东西。”明心和尚被她这话一顶,连沉默都没有,立刻转移了说话的重心:“不过你这样也好,多历练历练对你的心境有很大的帮助。你不是已经快筑基了,有了之前马妖的内丹和这些经历,也算是多一层庇护。”“对了,你那个姐姐有没有给你说过筑基的时候你要准备一些什么东西。”说到正经事,她也收了其他的心思,严肃的点了头:“…姐姐说等我下个月去她那里,她给我准备。”明心和尚一听,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贫僧没有见过其他修士的筑基情况。只是佛门修士一般都是别人静坐几天就筑基了,偶有失败的也只是去山崖后面的瀑布淋上几天,自己就想通了。”“刘姑娘,抱歉,我帮不了你。”刘意见对方那样认真的表情,也收了戏弄对方的心思,说:“谁说你帮不了我,等我筑基的时候,可不得还要你帮我护卫着。”“必不推辞。”明心和尚说完了话,就化为青烟回了佛龛。刘意瞅了瞅佛龛,从游戏取出四色果子,放上佛龛前面的碗碟里,这才走了出去。一出去,她就瞧见坐在正房门口纳鞋边的米婆。米婆面色不定的看着在倒座房那边,一见她出来,赶紧唤了一声:“意姐儿,你过来一趟。”刘意心里一晒,心知是为了张二娘的事。之前倒座房是留着放桌椅摊子杂物的,后来她买了铺面,里头就放了一些她从游戏拿出来的渡渡鸟生腌肉。因着她的房间不让其他人住,张氏和妹妹刘玉又住一个房间,蔡九娘来了后,她就请了木匠重新打了一架大木床放在倒座房。昨晚张二娘来得急,就和九娘暂时挤在了一间屋子。九娘住了这么长时间,米婆都没说什么,平日里和对方说话也亲热。这一早,只怕是为了张二娘。刘意心里有了底,快步往米婆那边走了过去。“婆婆,怎么了?”米婆放下纳鞋底的锥子,招手把她拉了过去,凑近了问道:“…意姐儿,今早倒座房那个姑娘是谁。”刘意张了张嘴,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又听对方说道:“这姑娘一早上起来就涂脂抹粉的,我瞧着是不是不大好。咱们院里都是些女人孩子,又有寡妇,平日里本就要避嫌,如今她这样……叫外人看了,不大好。”米婆这话说的很是客气,她也明白对方的顾忌。论说,席哥儿也有六七岁了,正是知事的年纪,张二娘算起来也才十六岁,避嫌是应该的。不过……刘意有些疑惑,她目光定定的看着倒座房那边,不解的想着:昨晚她出来的时候,只有一件蔽体的衣服,哪里来的胭脂水粉。疑惑归疑惑,眼下米婆还等她的回答。刘意笑着拉着米婆的手,说道:“婆婆放心,这两日我就要送她回去了,不会在这里久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