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淮哥。”听到他的声音,裴昱终于想起今夕何夕,“你和安安……有没有事?”
“没事。”盛淮镇定答。
裴昱松了一大口气:“安安?”
盛淮和裴知远对视一眼。
“安安……怎么了?”盛淮沉默有点儿久,裴昱不放心,但他没力气动,只拿手指抓了抓他掌心。
“没事,在病房。”
没事怎么在病房?裴昱着急,但一急反而说不出话来,只呼吸有些急促。
“他没受伤,是惊恐发作,现在已经没事了。”盛淮忙安抚他,“等医生检查完,就让他进来看你。”
“好。”裴昱答应,又不放心地看向盛淮:“不要……骗人。”
他俩合伙骗崽可以,他骗他可不行。
“不骗你,你先跟医生说哪里痛。”盛淮耐心哄他。
盛淮确实没骗人。
裴昱一做完检查,他就把盛时安牵进来看他。
小孩儿穿着病号服,眼周红红的,红到裴昱一个眼花的人都看得出来。
他伸手摸了摸他眼睛:“吓到你了?”
盛时安摇摇头,又点点头。
“爸爸痛不痛?”他看了眼裴昱胸前。
舅舅说爸爸肋骨有骨裂,让他不要冲撞到爸爸,所以他碰也不敢碰爸爸一下。
“痛,安安吹吹。”节目上,杨啸都是这样哄杨一帆玩儿的,裴昱下意识都学了来。
盛时安踮起脚,凑过小脑袋,很认真地吹了吹,吹着吹着,却掉了眼泪。
这样都痛的话,那时候……被火焰……生吞……
“对不起,爸爸。”他抹了下眼睛,忽然跑出病房。
“安安?”盛淮蹙眉,看一眼裴知远,把裴昱交给他,自己转身跟上盛时安。
盛时安没走远,就在病房外,蹲在地上,不出声地哭。
盛淮强行把他脸抬起来,才发现他嘴唇都咬破了,身子也在打颤。
“安安?”他担忧地抱住他,“你怎么了,爸爸没事,只是骨裂。”
“不要……爸爸……疼。”盛时安抽噎着,在他肩头,小声地,反复地,断续地,哀求似的说:“不要爸爸疼。”
“好了,乖。”盛淮更紧地抱住他,“让医生给爸爸用多多的止疼药,让爸爸一点儿都不疼,好不好?”
盛时安咬紧牙关,点点头。
“可以大声哭出来,爸爸听不到。”盛淮抱他
()走远,走到外面小花园才停下,拍拍他颤动的肩膀。
可盛时安哭不出声来。
压了两辈子,他不会大声哭。
想说的话不能说出口,他不敢放声哭。
他只是伛偻着小小身体,喉头哽咽着,切切哀求:“不要爸爸疼……”